那箭矢密密麻麻,如骤雨、如飞蝗、无处不在,四洒而下。
营阵内尚留存的帐篷被瞬间撕的千仓百孔,哨塔上的搭的草棚也被打穿!
这么个射法,之后还过不过了?!
须知道,箭矢也是钱啊!是极为重要的战略物资。
这一波射完,要是吃不掉魏延等人,收不回箭矢的凉州军将会落入无箭可用的境地。
身边司马道:“幸亏咱们提前躲了起来,不然这一波不知道得伤多少人。”
“可这样躲着也不是法。”魏延摇头,道:“我等有盾,后面的许褚、成廉魏续可是活靶子……”
小主,
话没说完,魏延即刻冲着前方吼道:“枪兵去防线第一阵!”
在箭矢压制后,一直防守的凉州军冲了上来。
他们走下营墙,用大枪刺躲藏在防线后的曹军。
魏延反应及时,军士火速迎了上去,于防守中拒战。
因魏延提前防备,辛评这一波打击收效甚微。
有令兵勘战局后,即奔马报辛评战况。
“步卒有备,也是难免。”辛评微微点头,同时颇觉奇怪:“这帮人反应倒是敏锐,先前都一副搏命姿态,忽然便全数弃攻为守……”
他有些遗憾。
如果这一波打准了,绝对可以重创敌人前军。
届时再力邀李傕亲自出战,击破魏延之前部,造成前后互推的局面——那就胜局更大了!
不过,辛评并不为之气馁,而是道:“不要在他们身上浪费箭矢了,后面的骑兵和刀手是活靶子,去将点杀他们吧!”
弓手沿甬道而进——
中央的第二重营,全是曹军。
所以,他们压根不需瞄准,只要将弓拉满了,对准里面抛便是。
而曹军的弓手也是极有限的——只有魏延手上带着两千把弩。
在走过魏延部后,敌人更是一把弩都没有!
曹军只剩下两条路:
第一,站在外面当活靶子,随机接箭,不死也伤;
第二,四处躲藏规避——骑兵、陌刀不是步卒,他们要么坐骑大,要么家伙大,要藏必须撇坐骑丢兵器,最后将队形散去。
而一旦他们走了这条路,那位于第三重营的凉州骑兵,不就可以直接驰骋入场么?
就像切菜一样,迅速击垮入阵之曹军!
——高顺与成廉魏续的部队在一块——
当徐庶的命令传到时。
毫无疑问,成廉魏续也迟疑了。
“骑兵向后,是要突围?”
“如果要突围,就应该让许将军让开,由我们先冲出去!”
作为领略过陌刀军厉害的人,二人不会自负到藐视陌刀。
只不过突围重在什么?重在速度!
陌刀军便是能重创敌骑,他们也没法替全军迅速凿开生路,甚至有可能被敌人后面的步兵缠死。
而徐庶这则‘许褚开路、突骑向许褚身后转移’的命令,不符常理,且风险不小!
骑兵快,陌刀慢,骑兵跟在陌刀后面,那就是等于砍断了马腿,岂不是在那做活靶子?!
“不要质疑!”
高顺神情严肃,正色道:“立即执行军令,否则因此而败,两位要担首责!”
成廉一急:“高兄……”
“多说无用了!”高顺挥手打断了对方:“如果你有勇气忤逆军令,且反败为胜,你就去做。”
“若是办不到,就老实听命行事,便是败了责任也落不到你头上来!”
成廉魏续对视一眼,只能咬牙:“罢!到了这一步,生死也由不得自己了!”
遵徐庶之令,可能因为骑兵滞缓而死,但终究是替曹家阵亡的忠臣勇将。
临阵抗命,便是活着逃了出去,也会让曹昂砍了,有何意义呢?
突骑迅速移动,并尽量往中央移动。
而高顺的盾甲士则迅速张开盾牌——
有些人的盾牌大的夸张,并排举起时,就像支起了一面墙。
不久,两侧梆子响逼近。
推进的箭雨,覆盖而下。
军士兢惧,有人撇了马蹿走寻找掩体。
成廉一刀将其砍翻,将脑袋抛出,怒骂道:“没我的命令,谁让你们抛弃战马的?”
“骑兵弃马,那便不要活了!”
抛弃战马,一是会使骑兵战斗力被废,二是会导致战马失序。
战马失去主人的控制,死在敌人箭下都算好的,它一旦躁动起来,是会伤到自己人的!
“都把大盾给我支起来!”
“陷阵营寻碎栅栏,搭起避箭通道,供突骑转移!”
高顺走动在箭雨中,怒喝着下达命令。
盾甲士举起大盾,或残破栅栏、哨塔棚顶等等一切可遮挡之物,形成一条安全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