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巧扶着桌子,脸色发白,看着被猩红残袍缠住的钱顺安,恨不得一脚踢上去。
今日所有的事,都是因为他的贪心,连妖邪之物也敢往家中带。
但看看钱顺安的惨状,终究是没下去手。
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可在火中,见到一个白玉盒,那里面是我持身的金银珠宝……”
站稳之后,忍不住急切问道:“你们可在废墟中捡到了一个檀木盒残骸?里面的金银首饰总该还在吧。”
朱年庆两人面色一变:“我……我来了很多下人帮忙救火,我们没注意到。”
实际上,在仆役来了之后,他们就早早退出了火场,甚至来之前,刻意将脸抹成这副模样。
朱晓巧急得直跺脚,她自然知道自己这哥哥是什么人,连忙催促:“还不快回去找,找到赶紧送来!”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朱年庆匆忙拉起儿子离开,满脑子都是妹妹的白玉盒子。
随着天色大亮,县衙官吏陆续上值。
钱顺安连忙让朱晓巧关上典史房的大门,开口说道:“快去将黄县令和王庆安请来,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岳州城县衙知县黄羽凡,刚刚上值点卯,就见到一个女子迎面过来,立刻开口呵斥:“何方妇人,怎敢在县衙冲撞。”
两边睡眼惺忪的捕快,立刻拿起杀威棒,往地上重重一砸。
朱晓巧吓得一抖,赶忙向前一步说道:“回知县,我郎君钱顺林有事情想要请大人过去。”
“钱顺林?”黄羽凡听到这名字,也不由谨慎起来。
虽然这钱顺林只是一介典史,但却是长安钱家受宠的庶子。
本来是安排他来这里当县尉,却因为吃不得苦,主动当了典史。
有这么一层背景,就算他是知县,也得敬其三分。
本来钱顺安若是不争劝,两人也能相安无事,
可钱顺安日常缺值不说,对县中官吏也如同对待家中奴仆,呼来喝去,甚至时常对他这个知县,也是颐指气使。
此刻听到朱晓巧让他去见钱顺林,当即鼻中轻哼了一声:“钱典史若是有事,自然可以到台前来说,你一介妇人,也不敢擅闯府衙。”
朱晓巧微微一怔,也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对,连忙躬身行礼:“还请知县容情,实在是郎君现在性命垂危,没办法过来,只能请大人过去一见。”
“性命垂危?”黄羽凡不由站起。
他虽然看不上钱顺林,但毕竟跟长安有些关系,总不能真的看他死在的县衙,连忙开口:“带我过去。”
朱晓巧目光一转,又看向左右捕快:“还有王庆安捕头,也请跟我一起过去。”
众捕快中,走出一个短须男人,跟在钱顺林身后。
三人快步走到穿过大唐,停在门窗紧闭的典史吏房前。
朱晓巧一拉开门,两人就看到被红布紧紧捆住、满脸血污与乌黑的钱顺安。
黄羽凡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钱顺林,连忙上前:“这……这是怎么回事?”
钱顺安几次张口,却因为红袍越缠越紧,又因为这事本来有些复杂,索性把头扭到一边,不愿多说。
朱晓巧在一旁解释:“我家郎君被妖道所害,差点丢了性命,还请知县大人以官运驱邪镇恶。”
“这……我要怎么做?”他虽然是岳州城知县,却确实只审过阳间的凡人,没有驱邪过啊。
那都是修行者的事情,要是他能斩妖,陛下又何必发出求仙斩妖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