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示意郭子治继续。郭子治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孙可望自率大西军入云南，不出三年，便将云南一地治理得井井有条。继而挥师黔地，迎永历帝至安隆，可以说，大明的存续，他功不可没。”

洪承畴心中仍旧疑云重重，永历朝廷的根基几乎全是孙可望一手打下，除了朱由榔，他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似乎并无降清的必要。除非……他的野心不止于此。

“洪大人，据我方探子回报，孙可望在贵阳时，心中早有篡位之意。”郭子治压低了声音，“只是李定国、刘文秀二人势大，令他不敢轻举妄动。半年前，朱由榔突然驾临贵阳，一举抄了孙可望的老巢，于城下大败其军，这才剥夺了他的兵权。此后，孙可望便安分守己，似乎真的臣服于朱由榔。”

洪承畴微微点头，孙可望趁朱由榔离开贵阳之际，来到前线，意图与满清合作，夺取沅州，进而长驱直入贵阳，其野心昭然若揭。

“洪大人，孙可望降清的真正原因，恐怕是想借此机会，一举称帝。”郭子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但他似乎没有看清形势，天下大势，浩浩荡荡，岂会因其一己之私改变？”

洪承畴冷笑一声，对于那些妄图称帝的野心家，他心中只有轻蔑。张献忠、李自成之流，称帝之后又能如何？不过是昙花一现，最终仓皇落幕。

“这些出身卑微的草民，目光真是狭隘。”洪承畴心中暗自叹息，对于孙可望的野心，他并不看好。

“不过，这确是我们夺取沅州，甚至直驱贵阳的好时机！”郭子治说。

洪承畴脑中天人交战，一方面他已经向顺治帝上疏辞去五省经略之责，不日即将返回京师。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放弃这个攻打贵阳的天赐时机。

郭子治看出他的犹豫，进一步劝道：“老大人，陛下的诏书尚未传来，您依旧是五省经略，如今既然天降大运，何不奋力一搏？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迎，反受其殃。”

这番话让洪承畴下定决心，再搏一把，权当是为大清尽忠，也为这五省经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郭子治，“你说的不错，这确实是天赐良机，不容错过。”

既然已经洞悉了孙可望的意图，洪承畴便召来程万里，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程将军，秦王究竟打算如何与我等合作？还请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