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旧的浓。
可问题是,你郑屠子跟人李妃有情么?
不是见色起意而已?
分不清了。
郑大帅再不多想,挂起袍子就走。
驰马在离营数里处,就远远望见一团火红在向他飞来。色胆包天的老屠子把心一横,什么也不顾了,跳下马立在雪里,向那一团火张开了双臂。
逃脱牢笼的萨仁那也是老远就望见了这个老黑,但是这个造型,有点意外,又有点触动芳心。
爷们儿,不就该是这样侵略如火么?
在苍茫大地之间,远望这个伟岸的男子向她张开双臂。略有愣怔,也有万般思绪在心间。但是,都不耽误萨仁那也从马上飞下,化作一团火,撞入了郑大帅的怀中。
草原儿女,就是这样洒脱。
这宽厚的臂弯,温暖。
“哈哈哈哈!”
在张开双臂的时候,郑二也是有些忐忑。毕竟,娶老婆是父母之意媒妁之言,几个侍婢则是横抢,这种新花样,他郑某人也是大姑娘上花轿,生平头一遭。万一会错了意,会不会很尴尬?
此刻终于揽得美人儿,感觉着胸中心脏狂跳,彻底放飞自我的郑守义轻轻将萨仁那抄在怀中,打横抱起,先堵了那红唇再说。
这滋味,仿佛尝到了玉液琼浆,人间至美。
甜,从舌尖,甜到了耳朵根子,脑后勺子。
好半晌,憋得快要断气,老屠子左右瞧瞧,将人儿放在马鞍上,自也翻身上去,登时就把马爷压垮。
两人就在雪里滚了个满头满脸,皆大笑起来,声传草原。
过得片刻,郑守义笑累了,将萨仁那拉起,牵着那芊芊玉手绝不松开。说什么两颗心相互等待十几年,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是扯淡。李大郎都能掀开棺材板子跳出来反对。
但是,也确实是走到了一起。
二人就这么一步一步往回走,也不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身后,跟着两匹无所事事的畜生,你看我一眼,我踹你一脚,哼哼唧唧,也不知在说什么。
远处,匆忙跟出来的小屠子看着这两位老前辈表演,直觉得眼睛里头长针,倒是边上的便宜兄弟混不吝,咋舌道:“阿兄,阿爸真是英雄,辽王的女人也敢弄。”感觉很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
小屠子简直无语,你俩可真是亲父子。
这事儿闹得,咳咳。
李妃,哦不,萨仁那这都……
阿爷真是越老越疯狂。
贪花不要命啊这是。
什么风流债都敢揽?
小屠子不禁动念盘算,要不要鼓动娘娘操刀给老黑煽了呢。
下次见了李洵……
不用等着见李洵,回头望望躲在角落里的李岩、李乐小哥俩……
啧啧。
这就算是一家人了?
次日。
郑大帅在萨仁那的帐中惬意醒来。
这一夕良宵,直让老黑感觉过去几十年都白活了。
哎呀,有些事不能想啊不能想。
李大哥,对不住了!
不不不,你放心,汝妻子,我自养之。
那勒伺候郑老板简单洗漱。
奴婢端来早餐,是肉干、乳酪、奶茶配的胡饼。
这些日在部中吃荤本来吃得老屠子想吐,但是今天这早餐却格外爽口,真是神奇。食罢也不想动,老屠子就把头枕在萨仁那的腿上傻乐。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述说这些年的经历。
时而惆怅,时而欢喜。
情到浓时,实在不可描述。
上元夜里,郑守义与萨仁那共同主持了筵宴,倒把述里挤到一边。
述里这厮也是光棍,一点都不勉强,堆出张笑脸没命奉承。
草原生活很残酷,生死只在一念间,生存才是王道。
辽王走了,小王子又不能袭位,他们就有点靠山倒塌的危机情感。有新大哥接盘,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草原汉子为人朴实,那是发自肺腑的欢乐。
至于别的?那都不是事儿!
也就中原汉人吃饱了撑地闲得蛋疼,这不能那不让的。
哼,就冲这一整晚的动静,咱舅子部就算是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