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死人是一桩,马呢?
哎呀,想想又得破财免灾,血管怕不都要流干?
王教主只觉每个毛孔都在呻吟。
果不其然,次日午后,郑大帅就趾高气昂来到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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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城里还有万多兵,本来要从各州调军队过来,这人还没来,前面两万就崩了。城中人心惶惶,守城或许还行,但是出城浪战,嘿,想都别想。这次王教主再不听劝,果断差遣周至出城,怎么挨骂这都不管,一定要谈个好价码。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不如好好谈谈。
王教主心想,只要肯走就行啊。
五十万食粮,二十万匹绢,再赔上一万匹马,郑大帅大人有大量,也就不计较了。周至依旧是价也不还,直接回来禀报,王大帅继续力排众议,立刻应允。
一万匹马城里就有,粮食也不缺,王大帅果断安排畜牲驮了一万石粮出城,承诺其余粮食、绢布随后送到。
郑大帅也不怕王镕反悔,拉着马匹回转定州去了。成德主力新丧,这边随时能来,便同意王大帅将剩余的钱粮用船直接去瀛州。
那边有李承嗣在,这厮诡得很,不怕大教主玩花样。
目送了贼兵远去,数年积蓄,又要搬空。王教主看看李弘规,神色复杂。老李羞臊得顶门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可他毕竟是老臣,赵王也晓得自己的身份,没有这帮老货撑场面,他也玩不转,犯不着再多计较。
他妈地,今夜定要好好出一口恶气。
大教主左右瞅瞅,向小石一招手,道一声:“走。”
下城去了。
石希蒙莲步轻抬,跟在后头,心中又是畏惧又有兴奋,两条腿一阵猛夹。
在其身后,梁公儒来在老伙计当面,轻拍了李弘规的肩膀,心说,何必呢。
一切尽在不言中吧。
……
河东,晋王行辕。
自打听说义武军到了石艾,李存勖是日也盼、夜也盼,只等了黑厮自投罗网。结果苦待数日,也不见义武军来。
李嗣源遣李从珂去查探,发现一路空空荡荡,哪有敌军的影子。
追到石艾,倒是城上有些人影晃动。
李从珂未敢轻举妄动,只躲在远处密林间窥探。等得半日,发觉不对,遂豁出去跑到城下,便见城头的人一窝蜂全散了。便见小城无人看守,城门洞开,满心疑惑的李从珂战战兢兢进城一问,才知道义武军早就走了。
至于城头的人影,那是行前让城中百姓穿上破衣烂甲在城头晃悠。
李从珂一面遣人回报,自领斥候又向东查探,一直跑出了土门关。
便见战场已被打扫,但是满地的血渍依旧清晰,显然曾经爆发过激烈的战斗。这里已是成德的地盘,李从珂在方圆十数里查探一圈,本想捉个舌头问话,可惜一无所获。
想想也是,杀成这样,不是死了就是跑了,哪里有人。
李存勖听说,有些不敢确信,道:“义武跟成德打起来了?”
虽说成德与河东向来不睦,但这是唯一可能的解释。晋王立刻脑补出一幕大戏,成德王镕发现义武兵过境,起了歹心要掏后路,郑守义怕后路不稳,就杀了个回马枪。
胜负么?成德兵对上卢龙就没赢过,十有八九还是成德完蛋。
就此一闹,郑守义自然不敢再来,回去了。
李嗣源亦道:“当是如此。”
周德威道:“王镕意欲何为?”
李存勖默然不答,心中盘算这究竟是好是坏。
其实,他更希望郑二能来,让他狠杀一阵,重创了这厮,东边这路暂时就不用惦记了。现在走了是了,可是人家随时还能再来啊。
至于说王镕掣肘义武?快歇了吧。
李存勖甚至怀疑,这是否是一计呢?那黑厮是等着自己北上,再来?
不怪晋王多疑。他手头就这点可用之兵,岂能不慎之又慎。
李嗣恩这是首次追随这位新任晋王打仗。上次打潞州,他在汾州防备晋州方向,没参与。这次他带着千多精骑在,对这些弯弯绕,李嗣恩想不大明白,道:“既然退了,不若留些兵马看住山路,我军还是速速向北。”
对于东路,李存勖岂能放心?可是北面更为急迫。两个坛子一个盖,晋王难呐。左思右想,认真地看着周德威,李存勖把心一横,道:“镇远。你速遣人走一趟镇州,问问情况。”
周德威唱个喏应了。
李存勖又道:“阿兄。你引三千骑先往北去,在忻州等我。”
李嗣源也唱个喏应了。
“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