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心念大动,回头得跟这厮聊聊,让这厮把故事写漂亮一点。
“阿兄。”李存勖道:“有何计较?”
李嗣源蹙眉道:“若只有灵丘一路不难。卢龙欲破忻、代亦不易,我可遣精骑出雁门关,至云中,与之周旋。
草草月余,辽王何德何能便令诸部归心?沙陀是我本族,吐浑,嘿,李嗣恩等皆吐浑贵人,我部亦有大小郎君不少。迂回至辽军侧后,卢龙若来,我等往来自如,可战便战,不可战便走,伺机而动,总能抓住战机。
奈何易定还有个义武军。发兵云代,需用全力。一旦义武军来袭,掳掠镇中倒也罢了,若彼击我后背……
这个迂回代北之法,其实李存璋也想到了。
都是积年老武夫,以强击弱,以众凌寡,避实击虚,都刻在骨子里的。
用兵的难处,实际在于众寡易辨,强弱难分。
比如这次潞州一战,就可说是以寡击众的典范。汴兵虽众却是疲兵,十分稀松,晋军岁寡,却是新锐之兵。嗯,再加上一点运气。问题是,哪怕汴兵已是疲兵了,但人家人多,还藏在墙后头,你敢不敢赌?
这次是赌对了,下次呢?人家会不会挖个坑等你跳。
比如,此刻面对辽贼,都知道北面有李大郎,东边有郑二郎,可是先拿谁开刀?这个决心怎么下?敢不敢下?
对于义武军,李存璋认真考虑了半晌,又觉着李横冲有点过滤了。道:“定州过山或走飞狐道,或走蒲阴道,出来也在蔚州。至多与李可汗会兵。只要忻、代不失,又如何击我侧后?”
卢龙、义武过来,不论是飞狐还是蒲阴陉,过来都在蔚州那边,只要卡住口子,郑老二飞过来么?
李嗣源眉梢一挑,道:“亦可走井陉。”
……
“亦可走井陉。”
义武镇节堂,李三在一块硕大的沙盘前,举着根长杆子指指戳戳。
这是他令人按照地图制作,山高谷地,道路城池,基本位置相差不大。
怎样西进,此刻也是郑大帅要糟心的事情。
李崇武一路侃侃而谈,道:“我军入井陉,自定州出发,到井陉东口,二百余里,一日可至。只要动作快,王镕来不及反应,出去就到晋阳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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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勖北上,必以精骑。
今代北已在我手,晋阳至多万骑。这些兵走了,剩下晋阳那些个步军怕个蛋,一鼓可下。若晋阳空虚,我军便取晋阳,断其根本。若晋阳防备森严,则我绕城北进,寻机击李存勖背后。
山西,哦不,河东地形就是个南北纵贯一串谷地,李存勖也没有多少选择。
硬打灵丘不可能,他只能到草原去寻求战机,拼着镇里打烂不管。
反正若不能击破我军,他还有什么前途?”
说到这里,一众听讲的将官们均露出会心的微笑。
以石击卵打顺风仗,谁都愿意。
最近跟汴军打,是越打越不顺手,人家就摆明了人多欺负你,关键这帮孙子骑兵也上来了,一点道理不讲。做蛋的日子不好过呐,一不留神,咔,就碎啦。
这把能欺负一把河东找找自信,老少爷们都很开怀。
升了职的老马匪春风得意,笑呵呵道:“晋兵么,也就那样。汉军很水,也就胡骑能打。咱万多人杀过去,撞见李存勖那厮,硬碰硬也不鸟他。”
郑大帅治军,继承了卢龙镇铁甲洪流的风格,在甲骑具装方面很有执念。这些年下来,他一路经营一路攒,如今卢八哥手下一千二百骑,有八百具装。
此中很托了张铁匠的福,水碓搞起来后,打下不少马甲。山北几个牧场品质大爆发,五尺四五的壮马出了不少,有力地保障了卢哥的战斗力。
尤其河东的甲骑很神奇,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