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光此时早就不气了。再说李小喜现在李大郎身边,怎么宰。坐下道:“强拧瓜不甜。这厮一贯跳脱,不去管他。想必你也看得出来,南边怕是悬了。”元行钦默然无语。作为老行伍,当然知道情况有异,只是他不好乱说。事实上,对于此次南征,他也是并不赞同。刘守光又道:“李大郎是赌父帅南征受挫。如今看来,八成是赌对了。事已至此,气恼亦无用。我与他说妥,若父帅兵败,则我与他合兵先保住卢龙。届时,他取卢龙,我取义昌。”如此这般,将与李大谈的条件说了。“城中将校须重新安排。随我回来有近四百骑,皆忠诚可靠。今日先将此事办了。”
元行钦默默点头,心中却想,到了这步,刘大帅是不败也得败了。
刘守光略作盘算,道:“有些刺头,正好都开了,留下三千。你领一千,我自领一千,刘化修、周遵业各五百。”这里除了元行钦,另外二人都是跟随刘守光从渝关回来的。两人又商议了如何施为,便去将城中军士聚齐,开始整顿。
不提。
这两日,夜取渝关,又狂飙百余里到卢龙,有些人困马乏,刘守光忙着折腾队伍,二哥则安排弟兄们在城外营中驻下,踏踏实实休息一日。次日午时,李崇文率领豹骑都、部分义从军赶到,就得到一个极其糟糕的消息。直到大李赶到,也再未收到魏州军报。不用说,定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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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此前刘守光还有什么幻想,此时也都没了。甚至,他还有了一丝如释重负之感。如今必须与李大郎同舟共济了,几人计议一番,决定尽快赶赴幽州。
三月十二日,晨。
豹骑都、毅勇都、铁骑军数千骑,从卢龙出发奔向幽州,四百余里计划两日赶到。刘二马不够,凑了五百骑,跟随行动。其余由元行钦带领,在卢龙等待秦光弼的后军到达再走。李大郎将义从军全部留下等着秦光弼,后军押着辎重已经在来卢龙的路上。
三月十三日,日暮前,抵达幽州城下。
借着火红的夕阳,望那巍峨的蓟城,郑二哥感慨万千。若非顾及刘二,就要大吼一声,五年,爷爷终于回来啦。
幽州守军忽见大军到来,早已闭了城门,将许多百姓都关在门外。看远处烟尘滚滚,谁都知道不是好事。可恨城门紧闭,无处躲藏,一时间,城下哭喊叫骂不绝,乱得可以。
周知裕带着几个佐官匆忙登上城头,心里慌得一批。
刘大帅南征,精兵强将基本全带走了,五短作为信任可靠的老部下,被留在蓟城看家。从魏州前线到蓟城,也是每日对发信使,而且这边还要更及时些,因为赵珽的飞奴都是在幽州蓄养,南下时带走一批,有紧急军情,还会发飞奴。之前信使都很正常,但是,到今天却已连着两日没有信使回来。
周知裕如何不知前方必有变故。但也仅此而已。他没有刘二、李大的水平,猜不到前线的危险来自哪里。所以周将军也只能谨守城门,多加小心。
五短心慌意乱地凑着女墙向外眺望,噫?好像是自己人。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命揉了几下。谓两侧道:“那是自己人么?”便听一将道:“是二公子。”作为幽州的核心骨干,周知裕对刘守光的家当有着清醒的认知。“不对呀。二公子哪来这多兵马?”
那将看了看,道:“似乎,似乎是营州李刺史?”再看,“那是郑二吧。”隔着二里多地,看不清人脸,但是老黑又黑又壮的身形那是异常醒目啊。
“呦呵,还真是。”周知裕心思电转,这俩货怎么裹到一起了,什么局面。
不多时,李大等来到城下。
刘守光大大咧咧上前叫嚷,到家了么。“周将军吗?开门开门,俺回来了。”
五短看看,刘守光不像是被人挟持的模样。心想,莫非这厮跟李大郎做了一伙,要借机反水?不要好奇五短怎么如此敏锐,实在是卢龙的传统太强大。大将出征可能反攻节度使,节度使出征也可能后院反水,总之什么剧本都演过,一点都不稀奇。要说老刘家的事情,他不该掺和,但是自己好像躲不开了呀。露出半个脑袋叫道:“二公子何事啊?”
刘守光都急得火烧眉毛了,这厮还在这鬼扯,但是有些话也不好胡喊,乱了军心更麻烦。只好耐着性子道:“速速开门,有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