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子哥一听还真是这个意思。钱他有,但有些是公账,具体自己名下有多少他也搞不清,回头得找刘三问问。“唉,不是,你到了几日?”
“前日才到。”
“这么区区几日,你说说还打听到什么。这是奇了,还有甚你不知道么。”
“那可多了。”张氏忽然脑袋一晃,似有重大发现,“唉,我有个主意。”
“甚么?”
“俺去问问有人家换地不。拿咱家幽州产业和这边换,不必过钱了。哎,真成。晚上在家吃饭,老娘先去瞅瞅。”说着,母大虫得意洋洋风风火火地走了。
目送母大虫带几个仆妇出门,二哥一屁股瘫在地上,这婆娘成精了么?
藏在一旁好半晌的巧儿探头探脑瞧瞧,可算熬得主母走了,袅袅婷婷过来,给郎君递上一块蜜饯喂在嘴里,轻轻在黑哥耳边说:“阿郎,热水烧好了,去沐浴吧。”语气绵软,眉目含春,如一股暖风,吹皱了满池春水。二哥顿觉有股业火从顶门烧到脐下,一把抄起巧儿,哈哈笑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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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院里。
韩延徽扒着窗沿,远瞧老黑抱着巧儿离去,骇得浑身一抖,道:“妈呀,如此娇小个女子,被这黑厮……哎,惨呐。”
韩梦殷笑骂:“滚下来。”
韩梦殷是到了军中才搞清楚,此李非彼李,他这一都只是豹骑军刚分出来的一个小营头,山北安抚使也另有其人,正是那个有些见识的李三郎的大哥。开始韩梦殷不免有些明珠暗投之感,但他很快便又想通,在这武夫横行的时节,其实在黑厮这里做事未必不好。所以,数月以来虽是帮刘三做些文书杂吏的勾当,但他一句怨言也无,兢兢业业,还常把儿子韩延徽带在身边,手把手教些实务。
韩延徽嘻嘻哈哈坐到爸爸身边,看看老爹正在处理账目,瞅了两眼,道:“阿耶,堂堂刺史怎么做这小吏勾当?”
“君子不器。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韩梦殷放下笔,揉揉发酸的手腕,道:“这豹骑军有点意思。你看,他从去蔚州转战河东,再回到卢龙,其中波折不小,哪步走错都是粉身碎骨。远了不说,能得平州之地,不容易啊。若他与刘窟头交好,独眼龙断不会让他来。但是,之前他在蔚州就险些与刘窟头火并,埋下宿怨,进城又在单府大闹,你说,是否这黑厮故意为之?若如此,可不是凡人喽。”
小韩撇撇嘴道:“阿耶,我却觉着那黑厮只是贪财。”
老韩眉梢高挑,曰:“呵呵,若如此,那岂非天意?”
“那这小庙也忒小了点。”
“你懂什么。李刺史那里不缺为父,人家里读书种子甚多,格局已成,凡事按部就班,何时才能出头?你需记得,宁为鸡首,不为牛后。这黑厮诸事草创,才有我出头之机啊。”
韩延徽躬身道:“孩儿受教了。”
韩梦殷目光穿过墙头,良久,道:“嗯,莫急。明日你代为父拜望一下他家夫人。也不用说什么,闲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