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未落,便听李存璋在旁怒道:“不识抬举。”他早打听清楚,在云州城下放火的就有这黑厮的一份功劳,此时还不赶紧踩上几脚?边上盖寓亦将脸一拉,道:“豹都刘仁恭都已给了大王,你在这里与在鸦军有甚不同,皆是为大王效力,怎称一个‘弃’字。不识好歹。”
郑守义银牙暗咬,躬身而立,默默不言。
李克用万没想到这黑厮能唱这么一出。先是一怔,又将眼前这汉上下细细打量,神色略略转为黯然,对李崇文怅然道:“有此义士,李郎何其福厚也。君子成人之美,郑副将还在豹都吧,亦是为孤效力。不过孤言出如山,那二千藩骑还是给你。”拍拍大李肩膀,鼓励一句,“好做。”又向盖寓道,“盖寓,军资不许短缺。”蔑眼看看这厮,心曰,你们这些老货懂个屁。
说罢,起身去了。
……
“郑哥,跟陇西郡王也成啊。那李存贤,回来就做副使,我看大王为人仗义,是真看中你了,好歹不会比他差吧。”回到营房,刘三就在郑哥耳边悄悄说道,“不成你也拜个义父,认个干爹,咱兄弟跟着大王也好混呐。”现在刘三尽量不离郑哥左右十步距离,刚刚黑哥的表现,让他看个正着,对于郑哥烂泥扶不上墙的表现,刘三哥很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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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这话就似戳了郑二的肺管子,怒道:“滚!你狗日地去拜干爹吧。”
“你懂个屁。”骂人的是张铁匠。
郑二冲着大舅哥点点头,表示好意心领。进豹子营,郑哥就喝了血酒,立誓勿相负也。这事他没忘,李大定也记得清楚。后面提拔的几个队头伙长,哪个没有立誓。对于这个誓言,嗯,郑哥还是比较看重。
好,这且不说,就说河东军这些狗屁倒灶的事。
李克用收了一堆干儿子,都说他甚喜李存孝勇武,结果呢,反了,有传闻就是受了李存信挑拨。李存信是哪颗葱二哥不认识,可是你说,既然都甚喜了,怎么还能被挑拨到造反呢?很不合理。
再说薛阿檀。他跟李存孝关系不差,也以武勇见长。今日战场上,这厮突阵是真硬扎,晚上二人交过手,功夫确实不差。然而这厮与其他诸将关系都不大好,据说也是因他太猛,连带铁枪都跟其他部队关系也有点紧张。郑哥就很怀疑,今日让豹子都去接应铁枪都回来,是否就是独眼龙担心别个队伍会下黑手。想想很有可能。否则今夜大酺,铁枪都怎么跑过来跟豹子都吃酒呢?
还有,各军关系也不好说。围云州时,李存璋就没给李尽忠通气,造成这厮挨了一把大火,传说险些就给李大王一刀砍了脑袋,最近那厮一直在告李存璋知情不报、坑害友军的刁状。
看看,这才几个人,就如此复杂。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哦不,是庙大黑风起,渊深鬼怪多啊。鸦军更是这些妖魔鬼怪的大本营。河东军中,得势的或为大同造反时的老弟兄,或是沙陀老乡,独眼龙的义子千千万,他郑二算个蛋。在豹都人头熟地头熟的不好好混,非要带着几十个蠢货去鸦军瞎折腾,爷爷是疯了么是傻了。这些消息还都是刘三几个打听来的,要么郑哥怎能知道得如此详细,但是你看刘三就想不明白。
目光短浅呐。
还是手下无人。看看人家李大,有个贼眉鼠眼的小白脸李三给出主意,秦郎、张郎、李承嗣,一个个都不白给。咳,老大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是生是死,左右也就舅哥凑合能说说话,真是再多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无。
人才。那天李三说句什么,天底下什么最贵,人才。
现在郑字营人才不多,杀才不少,头疼,头疼啊。
奶奶地还让老子认干爹。想想有气的郑哥一脚踹在刘三腚上,甚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