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追兵

丑时。

商府。

暮色沉沉,余晖似血,洒落在商府那气派非凡的主厅之上。厅内,雕梁画栋,灯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商千豪正神色悠然地坐在雕花檀木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扳指,偶尔抬眸,目光扫过厅中陈设,尽显一派从容。

突然,一阵急促且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名侍卫,衣衫不整,发髻微乱,脸上满是焦急之色,急匆匆地冲进主厅。他一路小跑,连平日里繁琐的礼仪都顾不上,在商千豪面前站定后,迅速抱拳,声音带着几分喘意,急切说道:“老爷,大事不好!玄木山附近突然出现了大批桑老的人。他们正在追杀几个人,据咱们安插在那儿的眼线来报,在被追杀的几个人当中,竟发现了少爷和孟大人!”

商千豪听闻此言,原本淡定的神情瞬间凝固,手中的翡翠扳指险些滑落。他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圆睁,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脱口而出:“什么?当真如此?益合也在其中?他不是已经离开奇州了吗?”那声音,因为震惊与焦急,微微发颤。

侍卫微微颔首,语气笃定:“千真万确,老爷!咱们的人亲眼所见,三个人当中,确定有少爷。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女子,身形与赵将军极为相像。不过……”侍卫欲言又止,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商千豪见状,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厉声喝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那声音在主厅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卫身形一凛,赶忙低下头,声音也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孟大人,好像身受重伤,情况危急。此刻,桑老的人已经将玄木山团团包围,水泄不通。”

“砰!”商千豪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满脸怒容,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大声下令:“马上集结商府全部精锐,即刻出发前往玄木山!记住,给我把人活着救回来!要是发现桑老的人,一个不留,杀!”那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无尽的愤怒与决心。

侍卫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抱拳领命,应了一声“是!”后,转身快步离开了主厅。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是这场风暴即将来临的前奏。

商千豪独自一人站在主厅中央,脸上的愤怒愈发浓烈。他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口中愤怒地自言自语道:“桑厚文……桑老头……你们这是要跟我彻底翻脸?哼,谁怕谁!我定要让你们再次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主厅内回响,带着无尽的不甘与决绝。此时,厅外的风愈发猛烈,吹得窗棂“嘎吱”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而颤抖 。

玄木山。

阴暗的天空下,山林被厚重的阴霾所笼罩,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赵湘置身于这片压抑的山林之中,她的眼神警惕而锐利,像一只敏锐的猎豹,不放过周围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她的身旁,是一个隐蔽在山壁间的山洞,山洞中,孟皓清正在进行艰难的疗伤。

为了给孟皓清争取足够的时间恢复,赵湘主动承担起了看守的重任。她深知,自己此刻的责任重大,哪怕追兵如潮水般涌来,她也必须死守此地,绝不能让敌人踏入山洞半步。

赵湘的感官在紧张的氛围中被无限放大,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有一群不速之客正在悄然逼近。每一丝细微的动静,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着她紧绷的神经。她在心中暗自估算,不出半炷香的时间,他们就会被彻底暴露,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中缓缓流逝,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靠在一棵粗壮树干上的赵湘,双眼始终注视着四周。突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原本微闭的双眼瞬间睁开,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决然,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几乎在同一瞬间,她的右手如闪电般抽出腰间长刀,刀身寒光闪烁,直指来人的方向。

只见桑老四和桑老五双手抱在胸前,大摇大摆地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他们的身后,是一大群训练有素的侍卫,众人的目光中充满了贪婪与凶狠,像一群饿狼盯着猎物一般,虎视眈眈地看着赵湘。

桑老四脸上挂着一丝阴冷的笑意,开口说道:“小姑娘,识相点,交出孟皓清,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免受皮肉之苦。”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带着几分傲慢与不屑。

赵湘毫不畏惧地回瞪着他,眼神中满是轻蔑,厉声喝道:“做梦!要打便打,哪来那么多废话!今日,你们休想从这里带走任何人!”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如同洪钟般在山林间回响,展现出了无比的勇气与决心。

就在这时,山洞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两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正是孟皓清和商北。他们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景,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孟皓清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的经脉仅仅修复了一半,身上的伤口也没有得到完全治愈,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钻心的疼痛让他几近晕厥。但他深知,自己不能退缩,绝不能让赵湘独自面对这一切。

孟皓清强忍着疼痛,轻轻咳嗽了几声,试图压制住胸膛中即将涌出来的鲜血。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无奈与坚毅。在这危急关头,他虽难受至极,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扭转眼前的不利局面。

桑老四看到孟皓清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嘴角上扬,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又见面了,孟大人。没想到吧,乖乖束手就擒,兴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