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豫送日律推演离开后,回来后问袁熙道:“主公觉得,他还能回来吗?”
袁熙摇头道:“我不知道,这要看步度根是哪种人了,无论其是个蠢货,亦或是胸怀大志,想要重新统一鲜卑的枭雄,日律推演活下来的几率都不大。”
“要是步度根介乎两者之间,有自己的小心思,想要借助我们的力量的话,形势才会如我们想象的那般发展。”
“当然,前提是柯比能还没有私下和步度根联手,那样的话就坏了,鲜卑不出十年,便会成为中原的心腹大患。”
田豫出声道:“听主公话里面的意思,那柯比能很是危险?”
袁熙点点头,“其要是放在中原,也是个类似于曹操的危险人物,乌桓单于蹋顿和他比起来差远了。”
“在这件事情上看步度根此人,也算是个有心机的,但他还是被柯比能压制,可见柯比能之难对付。”
“今后国让行事,一定要小心柯比能此人,我和子龙打完并州之后,便要去中原,到时候幽并两州坐镇大局的,非国让莫属。”
“若是国让挡不住鲜卑,那便是一泻千里,北地陷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动乱,也未可知。”
田豫听了,心头有些沉重,但还是定了定神,抱拳道:“豫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袁熙笑了起来,拍了拍田豫肩膀,“不要有压力,在我心中,全天下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你要是挡不住,其他人一样不行。”
“出了事情我给你兜着,放手去干。”
日律推演往东北方向行了七八天,出了边塞,便找了鲜卑王庭的位置。
檀石槐最早建立鲜卑王庭的时候,是在代郡治所高柳附近的弹汗山,而如今的代郡,则是在鲜于辅治下。
檀石槐身死之后,其子孙没有了心气,生怕世仇乌桓匈奴联合汉廷对付自己,便离开了弹汗山远避塞外,最后两带几经辗转,来到了五原朔方背部的塞外定居。
之所以如此选择,还有一层重要的原因,便是柯比能所率的中鲜卑崛起,而檀石槐子孙步度根这一系陷于内斗,唯恐柯比能趁势吞并自己,所以便尽量远离柯比能地盘。
如今步度根便是将王庭设在了塞外的一处草原上,说是王庭,也不过是利用了以前汉军废弃的边塞城寨,这些小镇多有土墙,有基本的防御,步度根在里面为了保持鲜卑习俗,仍旧是扎帐篷居住。
若是遇到汉军攻打,王庭也会远遁避开,这时候的王庭,便是流动的帐篷组成的群落了。
此时步度根听到日律推演独自回来了,自然明白发生了变故,对此他心知肚明,柯最先前暗地调遣王庭骑兵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他让日律推演进了帐篷,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问道:“怎么就你回来了?”
日律推演连忙跪下,装作战战兢兢的样子,说道:“启禀大人,柯最暗地夹带骑兵,突然袭击凶虎,结果被识破,置鞬落罗和荔宴游被杀,我等几人皆被擒住。”
“凶虎将柯最和阙居关押,让属下回来给大人报信。”
步度根听了,冷哼一声道:“三人之中,为何独独放你回来?”
日律推演心中一跳,知道步度根这是在怀疑自己,亦或是贼喊捉贼,他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知道自己接下来说错一句话,都可能会当场身死。
他定了定神,出声道:“禀大人,属下并不知道,只是按照凶虎要求,带了封信回来。”
他从怀中掏出信件呈上,步度根侍卫接过,撕开火漆封印,展开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才交给步度根。
步度根拿过来后,发现这帛书上面,分别用汉文和鲜卑文字书写,上面以袁熙口吻,写了其遇刺的经过,并审讯柯最阙居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