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秉炎笑道：“无妨，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保卢点头应许，敖云虽有些不情愿，但王爷已答应，也只能照做。

于是众人便朝着两湖大营赶去。到了大营后，范秉炎召集新兵至校场，新兵们看到鞑靼骑兵，满脸不屑。敖云心中暗恼，一声令下，鞑靼骑兵开始演示骑射之术。只见他们在马背上如履平地，箭箭精准射中靶心，速度快如闪电。新兵们看得目瞪口呆，原本的傲慢消失不见。

这时，有个新兵不服气站出，欲挑战鞑靼骑兵。范睿宸本想阻拦，但保卢示意无妨。双方比试搏斗技巧，那新兵虽奋力抵抗，却几招之内就被鞑靼士兵制伏。

范秉炎登上高台，厉声道：“你们平日里不是狂得没边吗？怎么遇到鞑靼人就歇菜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台下还有士兵兀自不服道：“将军，鞑靼人的单兵能力我们自然是不如，可是如果是兵团作战，他们必然不是对手。”

保卢也是无语，这范秉炎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傻子？当即笑着对范秉炎说道：“小叔，你这些新兵着实有些目中无人了。要不就让他们对垒试试？”

范秉炎自然求之不得，当即朗声说道：“鞑靼王说了，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骑兵的威力。这里有二十余骑鞑靼铁骑，我命令，骑营步营各出一百人，准备应战！”

范睿宸也是笑道：“小叔莫要小瞧了鞑靼勇士，骑步二营各出两百人吧。”开玩笑，这是鞑靼可汗的卫队，即使面对鞑靼人都能以一当十，面对这些新兵蛋子不就是碾压之局？

两边很快列好了阵仗。新兵们并未见识过鞑靼骑兵的厉害，何况此刻人数众多，心中自然充满了底气。随着一声号角吹响，战斗拉开帷幕。鞑靼铁骑率先发动冲锋，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他们队形整齐，宛如一体，迅速冲入新兵阵营。

新兵们慌乱起来，尽管人数占优，可配合杂乱无章。鞑靼骑兵左冲右突，手中木刀挥舞，所到之处新兵纷纷倒下。而鞑靼骑兵相互掩护，交替进攻，毫无破绽。

不过片刻，新兵们就倒下了大半。剩下的人开始退缩，再无先前的嚣张气焰。范秉炎见状，大声喝道：“停！”场上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伤者的呻吟声。即便如此，那些还未倒下的新兵还是有嘴硬的，“将军，这不公平。鞑靼人生性好斗，而且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我们骑步两营自然难以招架。可是我们还有神机营，这一场我们没输。”

听有人这么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听说雁门关总兵范睿宸将军已经研发出了威力极大的火器，只要我们配备了那新式火器，什么军队都不是我们的对手。”范秉炎此时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他原本以为这些新兵只是骄狂，此时看来输了还不肯承认，已经是有些恬不知耻了。

范睿宸也是无语了，低声问道：“小叔，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些奇葩？”范秉炎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人都是听闻了雁门关大捷之后主动来投军的，想是因为羡艳雁门关将士的待遇才前来的。”

范睿宸点了点头，王天晟听从了自己的建议，已经将军人的荣誉拔高到一个惹人羡慕的地步了，这些人想必都是家境不错的人，自幼没有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委屈，只是觉得从军会给自己带来荣誉才前来参军的。

他对范秉炎说道：“小叔，我说两句？”范秉炎点了点头，可能此时范睿宸的话比自己的更管用。范睿宸走上前，目光扫过众新兵，朗声道：“尔等以为有神机营就能无敌？火器固然强大，但若无勇气与纪律，亦是枉然。今日你们败于鞑靼铁骑，并非只因兵器。看看你们方才，一盘散沙，遇敌则乱。何须鞑靼王的精兵，就是一群土匪，都能横扫了你们！”

他这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那当先一人更是不屑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范睿宸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东西。”台下那些新兵纷纷大笑起来，还有人说自己不是东西。可是范睿宸接下来一句话却让他们再也笑不出来了，“我是范睿宸。”

“我告诉你们！军人的荣耀岂是仅凭装备得来？那是靠血汗与忠诚铸就。若只想着待遇而来参军，此乃大错特错。”范睿宸语气严肃，“我知道你们许多人都是因为雁门关大捷才前来从军的，甚至有些神通广大的人更是知道了鞑靼已经跟大明世代修好才来的，你们想着边关已经无战事了，就在太平时代混日子还吃着一份军饷对吧。”

那几个带头之人纷纷低下头去，正如范睿宸所说，他们虽然不是出身官宦之家，却也都是世家子弟。他们都是知道了鞑靼可汗已经成了大明的鞑靼王，这才前来从军的。

范睿宸接着说道：“你们以为现在的军中皆是安乐？非也。如今东北东瀛对我大明虎视眈眈，我奉旨前来征调十万大军前往高丽，就你们这个样子，你们根本不配跟我一起前往战场！”说完，他抽出腰间佩剑，剑指天空，“现在起，不愿真心从军者，可自行离去。想要随我建功立业的，你们也该想想今后该如何自处！”

场下顿时鸦雀无声。许久之后，有数十人默默地走出队列，垂着头往营门走去。范睿宸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失望。

但仍有大部分新兵留了下来，其中一人高声喊道：“范将军，我们知错了。我们愿跟着将军好好磨练，将来一同征战高丽，保卫大明。”其他留下来的新兵也齐声高呼表示赞同。

范睿宸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好，既然如此，从明日起，你们将接受最严格的训练。无论是体能、战术，还是纪律，都必须达到标准。”

范秉炎在一旁也满意地点点头，“希望你们记住今天的耻辱，日后成为真正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