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仙童子凝眉思索片刻,隐约察觉到太子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不满,但这份不满又如云雾般缥缈,难以捉摸,愈发不安起来。
他艰难出声,“请恕小仙愚钝。”
“此事不急。”太子开口。
又不急了?
鹤拾垂首退下。
命簿停在一页良久,没有翻动。
烛钰忆起在人间的那夜,妖怪曾惊慌失措地将一柄匕首抵在他脖颈间,声音很轻地求他不要发出声音,说她只是想找个地方避一避。
微弱的气声吹拂在他的脖颈间,怕极了,发着抖,很可怜。
明明是利器相向,用的却是剑柄,还用商量的语气问他“可不可以”,那一刻心尖仿佛被猫抓了一下,又似羽毛轻轻描摹过肌肤。
很奇怪,这种小事,称不上什么美好的画面,烛钰却一直记得。
她那时怯怯不安的神情,至今历历在目。
……算了。
烛钰漫不经心地想。
她既然心悦自己。
无论是谁派她来的,都不会有他能给她的更多,收买过来就是。
金光殿又不是没地方,既然小妖怪已经不舍得离开自己,让她住下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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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的第二天,新鲜感消失,唐玉笺已经开始痛了。
尤其是睁开眼看着外面天还黑着,忽然之间就陷入悲戚。不明白为什么睡入仙门后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
难道说成仙就是吃苦吗?不行啊,她上辈子吃太多苦这辈子真的吃不下了。
好在新弟子课业不多,上四休一。
坏在要上四。
十日后新弟子入金身,刚好就在休沐的那一日,唐玉笺顿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厌恶感,心里烦的不行,感觉亏大了。
早起还要先去不眠峰晨练,听听,这个名字就很不像话。
她的怨气比厉鬼还重,因为表情太过沉郁,送她出门的鹤叁欲言又止,到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唐玉笺也懒得猜。
到了不眠峰才想起来,每日例行的依依惜别和临走关怀今天忘了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