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在一旁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看着朱元璋和汤和这对老伙计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打趣。
只觉得平日里严肃的皇宫都多了几分烟火气。
又打趣了一会儿,远处传来悠长的钟声,这是上朝的信号。朱雄英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袍,站起身来。汤和也止住了笑。
“老爷子,我去上朝了,你俩接着唠。”话毕,朱雄英就走了。
朱雄英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下面的大臣,眼神沉稳而锐利。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李景隆,只见李景隆心领神会,立刻出列,拱手道:“回殿下,微臣乞求开海。”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大臣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朱雄英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落在李景隆身上,说道:“李将军,且说说你为何认为应当开海,可有充分理由?”
李景隆挺直身躯,神色自信,侃侃而谈:“殿下,如今我大明国力强盛,四海升平。开海之利,可谓多矣。其一,开海可促进海外贸易,互通有无。我大明的丝绸、瓷器、茶叶等特产,在海外极受欢迎,若能开海通商,必能换来大量的金银财宝,充盈国库,增强我大明的财力。其二,开海有利于宣扬我大明国威,让海外诸国见识我朝的繁荣昌盛,使他们心悦诚服,纷纷来朝,如此可巩固我大明在周边海域乃至更远地区的影响力。其三,海上贸易的发展,可带动沿海地区的经济繁荣,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让百姓安居乐业,减少沿海地区的海盗滋生,维护沿海地区的稳定。”
朱雄英微微点头,示意李景隆退下,而后目光扫向群臣,问道:“诸位爱卿,对于李将军所提开海之事,你们有何看法?但说无妨。”
一位年迈的御史率先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指着李景隆道:“殿下,李景隆所言开海之利,不过是纸上谈兵!他只看到了眼前的些许利益,却忽视了开海背后隐藏的巨大隐患。开海之后,大量番邦之人涌入,鱼龙混杂,谁能保证其中没有心怀不轨之徒,暗中窥探我大明虚实,图谋不轨?此乃引狼入室之举,断不可行!”
紧接着,礼部尚书也皱着眉头出列,拱手对朱雄英说道:“殿下,开海虽能宣扬国威,但海外诸国风俗各异,文化繁杂。一旦开海,这些番邦文化如潮水般涌入,我大明数千年传承的礼仪教化恐遭冲击,长此以往,人心不古,风气败坏,后果不堪设想。李景隆此举,实乃鲁莽,未深思熟虑啊!”
这时,一位翰林学士神情激动地跨出一步,大声说道:“殿下,微臣以为李景隆此举居心叵测!他莫非是想借开海之机,中饱私囊?海上贸易利润巨大,难免有人妄图从中谋取私利。若开海,恐会滋生腐败,扰乱朝纲,还望殿下明察!”
吏部侍郎也附和道:“殿下,开海一事绝非小事,李景隆如此急切倡导,却未提出完备的应对之策。开海后如何管理海上贸易,如何防范海盗与外敌,如何应对文化冲突,皆无详细规划。如此草率行事,实在难辞其咎!”
文官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对李景隆展开弹劾,言辞激烈,态度坚决,仿佛李景隆所提开海之议,是一场危及大明江山社稷的大祸患。一时间,朝堂上对李景隆的指责声此起彼伏,而李景隆面色涨红,几次欲开口辩驳,却都被文官们的声浪压了下去。
朱雄英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弹劾,神色平静,心中却在暗自思忖。他深知文官们此时放下“崇文伯”之争执,一致针对李景隆,其中或许夹杂着各种复杂的心思,但开海一事确实关乎重大,需谨慎对待。待众人稍作停歇,朱雄英抬手示意,缓缓说道:“诸位爱卿暂且息怒,李景隆所提开海之议,本意也是为我大明着想,只是其中利弊,确实需要仔细权衡。”言罢,他目光再次落在李景隆身上,“李景隆,你对诸位爱卿所弹劾之言,可有辩解?”
门外传来了轰隆的震动之声,群臣皆是一愣,旋即齐齐走出门外。朱雄英快步来到殿外,只见天空中乌云滚滚,原本晴朗的天色瞬间变得暗沉如夜,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吹得众人衣袂猎猎作响。
众人站在门外沉默无言看着远方的天空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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