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云沁依旧垂着眸子。
端着茶杯的手,却因为烫忍不住换了下。
这动作立刻引起霍金池的注意,才发现她竟还端着茶杯,赶紧伸手接了过来,触手滚烫,让他瞬间把别的心思抛到了脑后,抓着她的手去看她的手指。
她指尖已经通红一片,与其他地方的白嫩比起来,对比十分明显。
“朕不接,就不知道搁到桌上?你是故意在气朕吧!”霍金池捏着她手指,有些恼怒道。
云沁依旧垂着头,低声道:“臣妾不敢让皇上更生气。”
“你不敢?”霍金池气得又笑了下,“你都敢对朕摆脸子,还会怕朕生气?朕看你就是自讨苦吃!”
“是!”云沁终于抬起眸子,眼中却已经蓄满了水汽,“臣妾确实是在自讨苦吃,知道皇上还在生气,就不该请皇上过来!”
她一直低着声音说话,如今放开声音,就露出病中的嘶哑。
不等霍金池说话,她便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臣妾是有些小聪明,可也有猜不中皇上心思的时候,当然也会害怕,当然也不敢让皇上生气!”
云沁说着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她用手背胡乱抹了一下,背过身不给霍金池看自己的模样,只哽咽道:“臣妾身体不适,还请皇上移驾正殿吧。”
霍金池被她这一番抢白弄得,生气也不是,心疼也不是,只看着她胸口不断起伏着。
她素来会装,会哭,从来都是三分真七分假。
现在这情绪激动的模样,估计大部分也是装的。
可就算七分假,也还有三分真!
至少她的害怕是真的,不然也不会宁可忍着疼也不敢把茶杯放下。
这种害怕,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宫女的出身,还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不信任。
霍金池长长舒了口气,从软榻上站起来。
可他刚站起来,背着身的云沁就立刻扭过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霍金池,虽没说话,但眼中却满是控诉。
似乎难以置信他真的要走。
她喉头哽了一声,眼泪掉得更凶了。
霍金池本就软了三分的心肠,如今哪还硬得起来,只剩心疼了。
“行了,朕没打算走。”
他走到云沁身边坐下,抽出她手里皱巴巴的帕子给她擦脸,“脾气是真大,朕不过说了你两句,瞧瞧你都快要把侧殿给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