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渝一边搓洗着,一边得意地说:“海军干休所的老前辈全是从硝烟中走来的老革命,他们闲着没事干,平时总说郑所长和方政委工作没干好,不给他们安排活动。
现在机会来了,我们正组织人连夜在4号码头搭建凉棚,正紧急采购塑料凳,到时候请老前辈穿上旧军装、佩戴上军功章,请他们现身说法,讲讲参加革命的光荣历史和人民海军从筹建到壮大的历程。”
那些老前辈脾气一个比一个古怪。
老妈曾在干休所打过工,韩向柠不止一次去过,很清楚那些老前辈有多难伺候,不禁笑道:“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一个机会,他们一定很感兴趣。”
“是啊,回来的路上,方政委给我发了个短信,说老前辈们很感兴趣,很激动,激动的睡不着觉。有的在翻找旧军装,找军功章,有的在翻看写了好多年却没机会出版的回忆录,挑灯夜战,忙着准备明天的讲稿。”
“老前辈都是我党我军的宝贵财富,要是因为准备给市民讲革命历史累倒,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方政委也知道,正在做老前辈的工作,劝老前辈们赶紧休息,不能熬夜,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韩渝把搓澡巾放到一边,随即话锋一转:“总之,市民们既然去了,我就要让市民们尽可能在码头多停留一点时间。多了展览区、电影院和革命事迹宣讲区三个点,我就可以让我们防救船大队的共建单位多摆几个照相摊、多设几个销售点。”
搞来搞去,还是为了搞钱!
韩向柠被搞得啼笑皆非,不禁笑问道:“三儿,你有这商业头脑,知道帮防救船大队赚钱,为什么不想想怎么才能搞活自家的经济?”
“这不一样,做买卖是要有本钱的。”
“你嫌我不给钱你?”
“不是,别误会。”韩渝连忙解释道:“我说的这个本钱是多方面的,比如这次的买卖,没有滨江舰、没有市委市政府和军分区的大力支持,我做得起来吗?”
“知道就好。”
“再就是我也不像个做生意的人,说难听点穿上龙袍都不像太子。”韩渝不由想起老葛,感慨地说:“比如葛叔去港资公司做副总,年薪二十多万,干一年等于我们干几十年,我就很羡慕,可我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人家请谁也不会请我。”
之所以建议鲍总聘请个专门负责跟政府部门打交道的顾问,只是工作太忙不可能天天围着香港工业园转,同时想着帮老葛找个工作,多少能赚点钱给师娘弥补家用,毕竟他家看上去过的很好,事实上经济状况并不好。
谁能想到香港老板居然如此看重老葛,竟开出了一年二十四万的高薪!
那可是二十四万,正如学弟所说,老葛干一个月就等于自己干两年。
韩向柠一样羡慕,酸溜溜地说:“别说你了,我这个副市长也一样,在香港大老板心目中我们太年轻,说话做事不靠谱。很可能在人家的心目中,连魏书记和侯市长都不靠谱。”
“魏书记和侯市长怎么也不靠谱?”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魏书记不可能永远做长州市W书记,侯市长更不可能永远在长州工作。他们早晚是要调走乃至升迁的,他们一走不就人走茶凉了么。”
韩向柠深吸口气,感叹道:“葛叔不一样,他早退休了,不存在人走茶凉的问题。现在人家给他面子,以后照样会给面子。香港大老板高薪聘请葛叔出任副总真请对了,至少在政商关系的‘可持续性’上有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