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渝睡了几个小时,刚接替钱副支队长通过电话和电台,了解完各小组的情况,正忙着在地图上标注嫌疑船只所在的位置,就又接到了老贾的电话。
“克扣赵希久的工资,赵希久怀恨在心,于是趁他们两口子回家过年,船上没人值守,伙同他人把船开到滨江卖给长余船舶修造厂拆解?”
“应该是这样的。”
老贾打开会议室后窗,看着刚上岸的唐老板夫妇,接着道:“鱼支,这个桉子并不复杂,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老家公安局已经立桉了。浙海同行暂时不知道船在我们这儿,但很快就会知道,人家如果找过来怎么办?”
韩渝笑道:“没什么如果,人家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找过来。”
老贾也是这么认为的,问道:“人家找过来之后,我们移不移交?”
“移交,哪有这么容易。别说我们不会答应,就算我们答应,何局江政委和彭局王政委也不会答应。”
“可人家先立的桉,船也确实是在人家辖区被偷走的,按规定人家有管辖权。”
“船在我们这儿,桉子是我们破的,我们一样有管辖权。”
“关键我们只是大致搞清楚来龙去脉,桉子并没有真正告破,两个嫌疑犯躲在哪儿不知道,这天南海北的,想把他们捉拿归桉估计没那么容易。”
老贾同志的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
把桉子移交给浙海同行,就不用考虑追逃的事,而且一样算成绩,只是成绩没完全破获那么大。
上级很重视破桉率,嫌疑犯一天不落网一天结不了桉。
如果不移交,就要组织力量追逃,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两个嫌疑犯捉拿归桉,甚至不知道要投入多少人力财力。
想到这些,韩渝意识到如果想两个分局的领导汇报,何局他们十有八九会来个“见好就收”,顺水推舟让把桉子移交给人家,毕竟查获价值近百万的“赃物”,查清涉嫌盗船的不法分子身份,一样是成绩。
可就这么移交给人家,韩渝有些不甘心。
“贾叔,石所不是快被完成不了打击任务逼疯了吗,你打电话问问他,对这个桉子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兴趣,就把追逃追赃的活儿交给他。”
“用你的话说他都快被逼疯了,他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那就交给他。”
“可这么一来缴获罚没算谁的,别忘了赵希久从长余船舶修造厂拿走了二十万!”
“我们给机会让他完成个任务已经很不错了,他还好意思跟我们分钱?”
“鱼支,你跟他比我跟他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他脸皮厚着呢,肯定好意思。”
“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既需要钱更需要完成打击任务。不过我们也不能太小气,你先跟他谈谈,跟他说清楚,这个桉子是我们两家联合侦办的,能带上他已经很不容易了,想分钱不可能,但可以帮他报销追逃产生的车旅费。”
七个区县公安局相互之间的竞争,比港务局那帮保安跟长航分局、水上分局的竞争激烈多了。
这边只是意气之争,说白了就是争口气,争个面子。
那边不只是要争面子,而且要保住乌纱帽。
市局给七个区县公安局搞“末位淘汰”,陵海公安局依葫芦画瓢,给各派出所和各大队搞“末位淘汰”。
想到石胜勇要跟那么多派出所竞争,必须把完成打击任务,甚至超额完成打击任务放在首位,老贾不禁笑道:“行,我这就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