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彻,本王早就说过了,让你不要任性,做任何事都要考虑后果,你到底能不能承担得起,你将本王的话当作耳旁风呢!”
裴云彻离家出走也好,要干什么都好,她都管不着,可他竟跟在了自己马车后,即使再如何,他也是跟着她走,说得难听点,贤王好色,拐带走了裴家小公子,还是即将入宫选秀的秀男,不仅麻烦全落她头上,裴将军也彻底将她视为眼中钉。
就连纳兰凤行也不知会作何想法,即使再姐妹情深又如何,就连寻常人家,血缘情分也总有被消耗完的那一天,更何况是皇家?
她真的很讨厌麻烦。
纳兰镜闻眸光冰冷凛冽,不带一丝情感,令他的心尖颤了颤。
裴小公子从小千娇万宠着长大,没受过什么委屈,唯一受挫就是在纳兰镜闻这,从来没有人用过这种眼神看他,冷得就像是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眼眶一红,心中委屈至极,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里都染上了哭腔。
“你知道选秀的日子在多久吗?就在七日后,我没有时间了,我等不到你回来了,我只有自己想办法救自己,我不想自己的后半辈子过得不幸福,更不想自己往后的日子一直活在后悔中,我只能这样了……”
“都说父母命,媒妁言,可就那么两句话就将我往后的人生决定了,甚至没在乎过我的感受,没人问过我会不会幸福,他们总说我命好,可从没有人问过我到底想不想要这些。”
他泪水决堤,晶莹的泪水沿着脸颊细腻的弧线滑落,无助地控诉着,原本还可以忍受那些委屈的,可纳兰镜闻那冰冷的眼神和质问,让他彻底崩不住。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活在惶惶不安之中,每夜每夜地睡不着,无法合眼,他痛苦极了,一想到要嫁给自己不爱之人,要入那深宫大院,如同笼中鸟再不见天日,他就无比害怕。
随着入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就越是焦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活生生瘦了一大圈,可就在这时听到了纳兰镜闻回京的消息呢,没有人知道他有多高兴,他好像看到了希望,盼望着纳兰镜闻可以救他一把。
可是……
“我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你不必管我,我离家出走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在房中已留书一封,告知娘亲不必找我。”
说完,他便朝着马车反方向走,脊背挺直,大有一种英勇不屈的架势。
纳兰镜闻看着他的背影,额角抽疼,眼神示意红云,后者立即会意,挡在了裴云彻面前。
裴云彻眼眶通红,抽了抽鼻子,道:“干什么?!”眼神却躲闪着不住地朝后瞟。
红云行了个礼,道:“裴公子,王爷请您上马车。”
裴云彻扬着下巴,道:“本公子不用她管!反正我要是出了什么危险,或者遇到什么野兽啊,劫匪之类的,那也是我的命,死了就死了,也好过在宫中望着那红墙暗自神伤,孤独到老地好!”
他声音很大,生怕纳兰镜闻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