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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杀人夜,越靠近边城治安越松懈。
没钱的赌徒会在象征着一日结束的午夜返回家中搜刮家底;好色的大盗也会趁着那段时间外出寻觅‘猎物’;嗜酒的醉鬼总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攻击家人。
有的时候,家不是最安全的那个港湾,而是该死之人作恶的狂欢处。
萧思棋初至雨郭时天色已然黑透,本应宁静的县城中幼儿的啼哭,翻箱倒柜的打砸声却比白日中来的更加无所顾忌。
没有人在意这些东西,或者说无不选择了漠视。
醉醺醺的酒鬼提着酒壶一步三晃的走出家门,嘴中骂骂咧咧的指责着家中无力的妻子和尚不能养活自己的孩童。
“贱”“没用”“赔钱货”等侮辱性词汇顺着夜风卷进萧思棋主仆二人的耳中。
因为是女孩,所以走哪都要被嫌弃吗?
印象中早早出京的自己总能从清辞的口中听到有关小堂妹的惊世举动。
谁说女子不能保家卫国,萧弃就行,她能打的南域退兵求和,其他男儿行吗?
他们不行,他们的热血早在每天的假安宁中日渐冷却,变得畏缩,变得踌躇,变得自恃清高。
而这样的人通常会因为自己的没出息,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人都没出息。
这种说辞听起来就充满了槽点。
萧思棋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掠过酒鬼身边。
走至另外一条小巷,老母的咳喘声,不孝子讨要钱财的声音如同魔音,缠绕着萧思棋的四肢百骸,拘住了他要离去的脚步。
“阿娘,家中还有银钱吗?儿手头有些紧,待到儿发大财了带娘过人上人的生活!”
“哪还有钱,剩下的可都是阿娘的救命钱啊,儿啊,别赌了,媳妇跑了,闺女也叫你卖了,好好的家变成了这副田地,为娘心疼啊。”
萧思棋站在院外听着母子二人的对话,漆黑如墨的瞳孔一片沉寂。
“殿下,看那边。”
那边是哪边?
萧思棋将目光投至远方。
大晚上的没完没了了吗?
雨郭百姓都过了些什么日子啊,不是说雨郭被治理得风调雨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