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看着左轩坚定的眼神,她知道左轩总是理智的,自己也早已习惯跟随他的选择和决定,这一次也不例外。她抬起眼望着左轩,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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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范天杭急得直跺脚,“这个老姚也真是的。平时数他头脑最好,怎么这回这么不冷静?这个节骨眼上,他来这么一出,让我们怎么向上面交待?闹不好,上头给他安上一个通共的嫌疑,咱们大家可都脱不了干系!”
范天杭一只手将信按在桌子上一只手抓着头皮,“这可不是我老范怕摊事儿,只是这事来得也太——”
“这一点我们都清楚。”左轩不等范天杭发完牢骚就打断道,“事情来得突然,虽然我能够体谅姚叔叔的决定,但副师长临战出走毕竟非同小可。如何向上方报告是件伤脑筋的事,我们必须想个万全的办法才行。”
范天杭摇了摇头,“肯定不能如实汇报。军部本就有一批人一直对我们心存芥蒂,现在联合剿匪的任务刚下,高级指挥官就突然消失,这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范天杭虽然人粗,但是在重要问题上却一向头脑冷静,逻辑清晰。左轩和他的想法一样,这件事情如果就这样报上去就算是小事也能被人为地最大化了,何况这可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那就不要报!”司徒雪突然开口道。
左轩和范天杭同时一愣,只见司徒雪双手插在口袋里缓缓来到二人中间,“要我说就不要报。能瞒多久瞒多久,撑到任务结束再做打算,至少要争取足够的时间才有机会找到解决办法。而且,只要任务不出差错,即便最后被上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至于闹出大动静。”
左轩看着范天杭,两个人互换了一下眼色,虽然他们知道拖延并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在这个关头却是最经济实惠的应对策略。
三个人于是火速制定了一套说辞,然后再三互对口风,直到彼此都认为没有漏洞了,左轩才出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该研究一下这一次的作战计划了。”
送走范天杭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廊檐下,司徒雪看着左轩欲言又止,过了老半天她才终于鼓起勇气试探性地问了出口,“你真的准备对苏北下手?”
左轩侧过头充满不解地看着司徒雪,“不是我要对谁下手?这是命令,我们只是服从命令。”
司徒雪知道自己在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于是低下头不再做声。
左轩看出她心里有话憋着于是继续道:“你最近是怎么了,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完全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和立场,这可不像你一贯的作风。是不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有你可不要瞒我。”
司徒雪抬起头看着这个自己一直爱慕和信赖的男人,面对他自己坦白得就如一只透明的玻璃杯,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试图在某个角落隐藏了一枚沙子。
“没有,我只是可怜那些百姓。一旦开仗,受苦的就是他们。”司徒雪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波澜。
左轩叹了口气,他想说的话有很多,但他不能告诉司徒雪自己内心同样的不满和愤懑,那样只会助长她心中燃起的火焰,他只能用淡淡的口吻说:“我们是军人。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伤害。”
左轩口中的尽量减少伤害便是对根据地的佯攻和实围,左轩一早就放出话来,只要对方肯缴械投降,就不会伤害根据地的百姓,还会调配物资,解决当地的食品和药品匮乏的现状,否则便大军进攻,毫不留情地荡平根据地。
用左轩的话说:“如果共产党真如他们所说是人民的队伍,就该为了父老乡亲们做出牺牲。否则,他们就是沽名钓誉,打着为人民的旗号谋求政党利益。”
司徒雪没有反驳,除了服从命令的军人天性,她也期待事情能够通过和平途径解决。如果都是心系国家和人民,又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通过谈判和协商来解决呢?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意料,以致让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