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夫人冲思思摆摆手,自己说道:“我进门的时候轩儿还小,延儿也才十几岁,正是主意大的时候。他不能接受我取代他母亲的位置和司令大吵了一架之后就离家出走,至今音信全无。司令虽然一直都说就当自己没养这个儿子,可我知道他心里是记挂的,有一次他受伤昏迷,嘴里喃喃念叨的也是延儿。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让他到死都没能父子相见。我愧疚啊!”
司徒雪看得出来左夫人是真的伤心,平时看她和左轩的关系不知情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竟然不是亲生母子。左夫人应该是个善良的女人,司徒雪不由为自己的好奇和多嘴而后悔起来。
“伯母,都是我不好,让您想起不开心的事。司徒副官刚带来左轩哥哥打胜仗的消息,左轩哥哥已经拿下河城,战事进展得很顺利,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左思思赶紧安慰道。
司徒雪也连忙说:“是啊夫人,这可是好消息,我把战报带来了,上面说——”司徒雪话说一半,却见左夫人冲她摆了摆手。
“伯母,你应该高兴啊,怎么?”思思在一旁不解地问道。
左夫人长长叹了口气,“以前司令每次出战我都提心吊胆,战报回来了胜利就高兴,吃了败仗就担心得整夜睡不着。打仗有赢就有输,只要还穿这身军装这样的日子就无休无止。而我能做什么呢,无论是作为妻子还是母亲,我除了在佛前为他们祈求平安什么也做不了。”
说着,她缓缓站起身来朝楼上走去。司徒雪和左思思相互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司徒雪站在左公馆门前的台阶上看着远方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她听懂了左夫人的话所以才感觉更难受。她知道自己绝不会做一个只会在家中等待丈夫消息的弱女子,可是天底下大多数的女人不都是这样吗?她们或许柔弱却都那么善良,那么地爱着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等待,为什么会有这些战争,到底为了什么呢?司徒雪第一次开始质疑战争的意义。
指挥所门前,情报兵飞奔而来报信。吴德义抢先一步一把夺过战报只扫了一眼便立刻皱起了眉头,随手将其递给身旁的贾立行。
“是河城有新消息了?”司徒雪快步走下楼梯。姚方拿起战报递到她面前。
“河城被代军包围了。河城的军备、囤粮早已被代龙山转移,他留给我们的是一座缺衣短粮的死城。现在少帅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我军的粮草供给,还有全城百姓,”
姚方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到司徒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个代龙山,真是条老狐狸!”吴德义在一旁愤愤地骂道,“大家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集合队伍去河城解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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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将军说得没错。我们应该立刻集合左军的精锐部队向河城进发。”司徒雪显得情绪有些激动。
“不行!”贾立行立刻反驳道,“代龙山这条老狗阴险狡诈,他既然能设计把少帅困在河城就料想我们会去增援。如果我们把优势兵力都发往河城,只怕再中了代龙山的诡计。”
“可是河城不能不救。战报上说我们在河城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如果再不增援,不说外面的围军,就是城中激愤的百姓也很难控制。”司徒雪越说越着急,“不能犹豫了,各位将军请集合你们最精锐的部队,我再带上二团,刻不容缓必须马上行动!”
贾立行把头一摇,“二团可是老司令的心头肉,左军最精锐的部队,守卫皖城的最后一张王牌。”
司徒雪上前一步逼近贾立行大声说道:“少帅可是我们左军的统帅。统帅有难不救,放着你的王牌有屁用!我看你是心怀鬼胎,故意不救少帅是不是?”
“我贾立行跟随司令十多年,忠心日月可鉴。我也绝不会看着少帅有难袖手旁观。只是,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乳臭未干且贪生怕死的毛头小子发号施令了?”贾立行显然毫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