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玉棠闻言,连忙解释:“余兄息怒,玉棠绝无此意。而且此等压胜小术,六品以下或可为之,但六品及以上,筑基过后的道人,不管修行的是何种道法,都已明晓道途,顶多被恶心到罢了。
真要达到咒杀的程度,那得屠戮大量血亲才行。再说了,即便有人炼制成功,你我筑基中人,体内血脉时刻都在变化中,旧有的血亲,如何能害到你我?”
此女急声解释完,她又偷偷般的补充了一句:
“还有,布阵所需要的量,不一定非要那么多,这得看道友的质量。若是质量尚可,完全可以掺水使用……”
“够了!”
轻喝声从余列的口中响起,桑玉棠越是解释,他的眉头就越是拧紧。
这女道,真当他是奶牛,想要挤奶呢,连质量如何、或可掺水都说出来了。
余列懒得和对方再啰嗦,他的面色恢复平静,咻得也给自己披上了一件道袍,然后便袖子抖动,一只又一只嘎嘎乱叫的鸦八,从他的袖子当中飞出来。
“你不是需要极具生机的材料吗?贫道这里有可以代替的。”
余列指着从袖兜中飞出来的鸦八们:“咯!便是这群家伙。若是质量不过关,你拿它们用来血祭,也是可以的。”
“这、、”桑玉棠瞪起眼睛。
她脑子一懵,刚开始还以为余列是让她“杀鸟取卵”,用鸟中醍醐来代替人中醍醐。好在听见了“血祭”二字,她顿时回过神来,发现余列的意思并非是那般。
旋即,余列朝着对方挥手,桑玉棠懵懂,听话的走上前一步。
余列附在此女的耳边,半真半假的解释了一番鸦八的假不死之身,并且告知此鸟体内的生气,那是极为充裕,都快满溢出来了。
而他正好就是丹道中人,此等事关药效的判断,乃是极为擅长的,让桑玉棠勿要以为他读书少、见识短,就否定这材料。
桑玉棠听见了鸦八的不死之能,她的目中露出愕然之色,十分想要再仔细的打听,看看这究竟是何种道法造就而成的。
面对她的询问,余列都只是笑而不语,催促她快点动手做法。
鸦八凑在一旁,它瞧着两人苟苟且且的,压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嘎嘎乱叫着,自娱自乐。
这厮还仗着分身不怕死的特性,屡屡的在紫铜棺材边上跳来跳去,挑逗般的玩弄着岩浆湖泊底下的火焰。
另外一边,余列和桑玉棠神识交流后,没过多久,便定下了一方阵法。
桑玉棠退后一步,作揖行礼,口中轻喝:
“承蒙余兄信赖,借出此等道兵!”
她根据余列的传授,神识蔓延到百来只鸦八身上,居然仅仅几个呼吸,就将余列传给她的火鸦阵,也消化到手,可以号令了。
这一幕让余列看向她的眼神,不由的变了变。他第一次认识到,此女在阵法方面的能力和天赋,果真非同小可!
下一刻,数百只鸦八依旧不知接下来是否危险,它们盘旋在紫铜巨棺上,听令的上下飞舞。
嗡嗡嗡!
一方火气腾腾的阵法,在棺材上展开,其阳刚凛冽,隐隐还形成了一只巨型的火鸟气息。
此火鸟的腹部隆起,羽翼修长,如凤似凰,正是参照着传闻中的三足金乌,而临摹得出的火鸦之像。
它刚一成形,便开始主动的吞食棺材四周的火煞之气,气焰也是凶凶。
但是嘭的!
鸦八们玩得正飞起,一得听桑玉棠的号令,口中嘎嘎声戛然而止,旋即发出了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
只见它们的身上火焰汹涌,皆数爆燃,一只只鸦身炸开,化作了一团团血雾,让那火鸦之像更加的真实。
余列面对如此情况,面色依旧平静。
因为以鸦八的分身血肉作为祭品,布置出一方血鸦大阵,正是他刚刚主动要求的。
毕竟,仅仅破开火海金锁阵,可不是他想要的。真的只如此,那么他的墓地之行,岂不成真成了白费功夫,是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