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去后边船上取了马匹,在十余随从的护卫下,直奔徐州方向。
运兵将校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久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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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南阳任将官,今日荥阳逐刺史。逼胁我股肱,盗窃我戈矛,驱掠忍害,流毒无疆。朕所以不降明命,未行天诛,实乃容其革心,以示宽仁。”
“……苟卿乃义烈之臣,郊原百战,奋起辕门,一挥斩首,三令无喧。若果至兖豫,则严城洞开。父老士民,歌舞从之,军将征夫,忘身赴敌,卿勿虑也。”
看完之后,邵勋将密诏收起,藏入怀中。
这是天子写给苟晞的密诏,放在他的行李内,被军士缴获。
从文中讯息可以判断出,这应是在苟晞败走青州之前发过去的。
当时苟晞没来,意味深长。
兵败之后,倒想起要奉诏了。
他第一站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奔封地东平,招募军士后,复去高平募兵。所思所想,不问可知。
那么问题来了,天子就给苟晞一個人发密诏了吗?
这可未必。
他的目光又看向不远处的谯相夏侯恒,此人正在挑拣兵器甲胄,欣喜不已。
如果苟晞在招募完兵士,粗粗整训一番后,对豫兖二州官员、士人出示密诏,像夏侯恒这类人会不会反?
很难说。
自己并不是他们的主官,他们没有效忠的义务,只能靠许昌都督司马确、豫州刺史卢志间接指挥。
而司马确只是走投无路之下暂且依附自己。
卢志对朝廷没什么忠心,在豫州也没基础,离了自己,豫州士族不会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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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一次是撕破脸了。而一切的源头,就是宫城内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
邵勋觉得自己是享受司马越的待遇了。
历史上天子有没有给苟晞密诏讨司马越?邵勋不清楚,但他猜测是有的。
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天子。
“明公。”夏侯恒和几人走了过来,躬身行礼。
“府君见外了。”邵勋一把拉住他的手,又指了指他身后数人,道:“此皆夏侯氏俊彦耶?”
“亦有曹氏子弟。”说完,夏侯恒一一引人前来拜见。
邵勋看了一眼,都很年轻,应该是曹氏、夏侯氏族中熟习弓马武艺的后辈子弟。
曹氏、夏侯氏是两个大家族,后者主要分布在谯国,曹氏就比较分散了,鲁阳有、洛阳有、邺城有、陈留有、谯国也有。
夏侯氏、曹氏子弟脸上的表情都比较恭敬,甚至可以说激动。
大规模的骑兵冲锋,场面着实震撼人心。对他们这些年轻人而言,简直就是“毒药”,对陈公敬佩得无以复加。
说难听点,即便陈公来得晚一些,他们被苟晞击溃,凭借如此出其不意的骑兵奔袭,苟道将的大军也必然在没有任何防备的行军中溃散,比现在还要惨。
“都是一时俊彦啊,我看着就欢喜。”邵勋和每个人都说了几句话,勉励一番。
夏侯恒上前两步,轻声道:“明公,替我向曹公问好。”
邵勋微微颔首。
战前他派出大量信使,商议一番后,最终决定以谯国夏侯氏的人为主将,而不是沛国刘氏或其他什么家族的人,这便是原因。
亲将蔡承匆匆走了过来。
邵勋告一声罪,然后走向远处。
蔡承默默跟随,待到邵勋停下后,方道:“旬日前,卫将军梁芬率数千人下南阳,出任宛城都督。”
邵勋心中一紧,然后怒气升腾,问道:“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