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异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痰盂,放在他前面,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陆根生双手抓住被褥,连续呕了几声,直到脖子脸都涨成猪肝色,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护士闻声,过来问了问情况。
不一会儿,身穿白大褂的华主任急匆匆走了过来。
陆异弯着腰,还没把痰盂放稳,陆根生忽然赤脚下了病床,扑通一声跪在了华主任的面前。
“医生,求你开恩放我回家吧!我一天也不想住在这儿!”
华主任被他这举动惊地不知所措。
陆异红着脸圈把堂伯伯从地板上拉起来,“伯伯,咱要跟医生好好说话,你忘了吗?”
陆根生惊讶地张着嘴,似乎想到了之前在中心发生的事。
甩开陆异的手,自己爬到病床上,像小学生第一天入学那样端正地坐好。
“异儿说得对,只有摆正态度,才能顺利解决问题……医生,我想家,我想回家了!”
落叶归根,是刻在每个人骨子里的奔赴!
陆异一脸歉意地朝华主任笑笑,扭头对伯伯说道:“我来跟医生说,好吗?”
陆根生郑重地点头,“10排28号今天要修缮,我不在场不行,不然老李头那个犟驴又要骂我不仗义了!”
陆异帮他在腰后垫了个枕头,
“好好好,我会跟医生解释的。伯伯,我去去就回来。”
……
走廊上。
陆异咬了咬干裂的嘴唇。
“抱歉,华主任!我伯伯是守墓园的,这么说话习惯了,你别介意。”
华主任摇摇头,想起樊慧君说的话,有些悲不自胜。
“他的情况你都清楚了,如果想留在医院,我会让人安排合适的病房,让老人家住的舒服一些。”
“如果他想回家,也不是不可以,等主治医生开些缓解疼痛的药,你们再走也不迟。”
陆异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了。
华主任温声道:“医者父母心,我们不会故意让病人和家属感到不安的。”
“带他回家后,他想吃什么,干什么,在安全的前提下尽量不要拦着。”
说着,他递上一张名片。
“老人家有任何情况,你都可以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