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虽有旧疾,但先前在比试场上,他那番动作行云流水。眼下他却不敢赌。
“公子信我?”苏篱不自觉舔了舔嘴唇,竟也紧张起来,“我知道陆家大姑娘对公子而言,十分重要,我会尽力,只是我不敢保证。”
“她于我有大恩,自是十分重要。你不必担心,若是失败,我不会怪你。是我请你帮忙。”孟修云宽慰道,“你两次出手,都很稳。”
苏篱不知为何,听见有恩二字,心里头静了许多。她点点头,拿起骨镊和丝线:“我得先试试,这丝线手感如何。”
苏篱上了手便发现,这丝线极为奇特,颇有韧性,只要手够稳,它便能笔直朝前,遇着障碍,会极为服帖地顺着阻挡它的面再朝前。苏篱方才的疑惑也没了,看来将丝线直直伸入木筒,触到底后,它便会沿着底部,直到触到另一边木壁,又会慢慢直直地伸出来。
苏篱将丝线贴着木盒内壁,练了好几遍,越来越稳。起初她还要秉着气,但憋不了那么久。最后两次,她已能平稳呼吸,手上未受丝毫影响。
她自己都感到奇怪,自己虽从小就惯做木工,但居然稳到了此等地步?难道也同那个幻象有关?
正事要紧,苏篱放下木盒:“我要开始了。”孟修云干脆起身,去了里屋。
苏篱余光瞥见他的背影,他竟紧张至此。
她回过神来,平稳了气息,几息后,四周的光景都被她抛诸脑后,眼里只有手头的丝线,和那小巧的木筒。
一根,两根,三根……一根又一根丝线成功穿进,又穿出。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封层已被细细密密的丝线包裹住。苏篱又细细验看了一番,丝线覆盖得是否均匀。
就是此刻。她将丝线头轻轻捻在一起,手极稳极缓地将封层往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