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年轻人依旧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着告御状,那声音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
沈成安看着崔颢,语气沉重地说:“喻之,早上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突然收到一封从老家来的急信,匆匆回了蔚县。我又遇到甲胄被掉包之事,有人利用上千将士的性命陷害我,你让我在车里当缩头乌龟?”
崔颢反问道:“所以,你认为所有的事都是冲着你来的?”
“不然呢?”沈成安不解地问。
崔颢看着沈成安,心中暗叹,这小子平时还算机灵,但遇事却容易冲动。
眼下形势紧迫,他只能言简意赅地解释:“今天是三皇子嫡长子的洗三礼,兵败的消息却不早不晚,偏选在这个时候送达,想必是有人故意拖延战报。皇嫡长孙出生'不祥',兵部办事不利,工部本就不受陛下器重,现今也被牵扯进来。再加上明年官员会有大调整,沈伯父又手握官员任免大权,必然也是众矢之的。拿住你,便是拿住沈伯父,你只是这些谋划中的一环而已。”
经他这么一提醒,沈成安原本发热的头脑仿佛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了下来。
沈昭接着说道:“哥哥,今日之事,他们明显做了两手准备。倘若我们全家一起回蔚县,这件事就彻底失了先机,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如果我们有人留下,就会在进宫的路上遇到告御状。一旦哥哥现身,那些人肯定会将矛头指向你,到时候你的名声就全毁了。”
崔颢认同地说:“百姓们平日里见到官差都心有畏惧,现在却有这么多人公然指责陈府尹,这里面指不定有多少暗钉,多少人推波助澜。你在此时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同情他人,就是在纵容他人伤害你,那些人可不会像你这样心怀怜悯。”
沈成安这才瘫坐回座位上,紧咬下唇,恨恨咒骂道:“这些家伙简直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竟然拿将士们的性命作筏子,与禽兽何异?”
沈昭扯了扯崔颢的袖子,轻声发问:“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总得做点什么吧?”
崔颢将目光转向沈成安,打算先听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