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之际,崔颢从绢花堆里拿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插在她的发髻上。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崔颢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听得沈昭耳朵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哪个女孩不愿意听人夸赞?

崔少卿从未用这样欣赏的语气夸过她,无论她做的再好,在他眼里都不过尔尔,或者说是应该的。他的声音一向偏冷,听起来如击玉磐,虽然好听,却会让人心里发凉。

沈昭抿了抿嘴,努力将狼心狗肺的男人甩到脑后,从摊子里挑了一朵蓝色木槿花,踮起脚尖,想插在崔颢的发冠上。

崔颢有些惊讶,却还是顺从地低下头。

沈昭成功将花插在他的发冠处,满脸笑意地说:“直起身子,让我看看。”

崔颢脸上挂着宠溺的笑,挺直了腰板,任她打量。

沈昭之所以挑木槿花,是因为崔颢常年在外经受风吹日晒,面色不似读书人斯文白净,不适合太过艳丽的颜色。京城男子逢节或中举、成亲等重要时刻也会插花,但多为茱萸、蔷薇、梅花、菊花等样式,粉嫩的花朵都不够英气,所以她才挑了少有人簪的蓝色木槿。

她转圈打量一番后,打趣的说:“三叔应该鬓边常插四季花,这样才玉树临风,俊美刚毅。”

崔颢故意板起脸,装成不高兴的样子,“就会拿我做怪,再取笑我,我就不陪你逛夜市了。”

沈昭笑嘻嘻地拽了拽他的衣角,贴着他耳边说:“你领兵出征时,应是戎服簪花,鼓骑出城,可惜那时我没看到。今日见你簪花,方知什么是丹心铁骨少年将,将军意气足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