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率军殿后,在即便已经中计的情况下,仍然靠着浴血奋战挡住了宋军追兵,把自军的损失降到了最低点,未来的杨业杨老令公自然是再一次的威名远震,也更加巩固了自己杨无敌的赫赫威名。
不过也有代价,好不容易撤到了晋阳城下,才刚进到了瓮城,已经激战了一夜的杨业就累得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脸上尽是汗水血迹,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即便有人过来搀扶,杨业也无力的摇头拒绝,没有半点多余的力气动弹。
可惜事与愿违,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北汉皇宫的太监突然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快步来到了杨业面前,向目前暂时改名叫刘继业的杨业说道:“刘虞侯,陛下有旨,让你即刻入宫见驾。还有,从现在开始,回城军队郭守斌郭将军的号令指挥。”
“这么快就让我交出兵权,陛下是在不相信我吗?”心中悄悄腹诽,但杨业还是艰难的挣扎着站起身来,行礼说道:“臣下遵旨。”
就这样,虽然累得已经连说话的费劲,但是为了服从旨意,杨业还是赶紧把军队暂时移交给之前留守晋阳城的同僚郭守斌,然后也没时间去沐浴更衣,直接就满身血汗的进入内城,来到了皇宫门前求见,也马上就被侍卫领进了宫中,见到了目前的北汉皇帝刘继恩,还有北汉的头号权臣宰相郭无为。
杨业的副手冯进珂已经先到一步,还正在刘继恩的面前努力辩解,语气颇有委屈的说道:“……陛下明鉴,当时臣下与刘大帅真的是因为觉得机会难得,能够顺利撤回晋阳,所以才没有经过你的恩准,就自行决定退兵的。”
“就这么急?”刘继恩的语气明显带着不悦,说道:“团柏谷距离晋阳城不过三十多里,快马来回最多只需要两个时辰,你们就连这么短的时间都不愿等,就擅自决定了放弃团柏谷要地?”
见刘继恩如此指责,杨业不敢怠慢,赶紧开口说道:“陛下恕罪,此事与冯将军没有任何关系,是臣下决定战机难得,又担心在书信之中难以说明当时的各种情况,影响陛下圣断,所以才未经请旨,擅自做出了这个退兵决定,一切都是臣下的过错,与冯将军无关。”
“那你倒给朕说一说,你为什么要主动放弃团柏谷?”刘继恩也没给杨业面子,语气极度不悦的追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团柏谷是晋阳城的最后一道外围防线,一旦失守,宋贼的大军就能直接兵临晋阳城下?”
“陛下,实力悬殊实在是太大了。”杨业十分无奈的解释道:“光是李继勋麾下的宋贼兵马,都是臣下的三倍以上,而且宋贼的援军大队还在昼夜兼程的北上途中,如果不尽快退兵,我们的军队就是想撤回晋阳守城都没有任何机会了。”
顿了一顿后,杨业又赶紧补充道:“原本凭借团柏谷的有利地形,还有我们大汉将士此前修筑的坚固工事,我们或许还有点希望在团柏谷挡住贼军,但是前天晚上我们一时不慎,中了宋贼奸计,损失惨重不说,还被他们乘机捣毁了营地的防御工事,短时间内再想砍伐木材重新修筑已无可能,再加上惨败后军队士气低落,所以臣下别无选择,只能是赶紧下令撤退。”
“既然如此,那伱们在弃营撤退的时候,为什么又遭到了宋贼军队的追杀?”刘继恩的神情更加不满,怒喝道:“贼军是如何得知你们的具体撤兵时间的?”
“回禀陛下,这是臣下的过错,臣下大意,接连被宋贼赵德昭两次欺骗,所以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杨业垂头丧气,先是把事情的具体经过仔细禀报了一番,然后才分析道:“臣下昨夜回想,发现自己应该是中了赵德昭那個小贼的欲擒故纵之计,他假意遣人招降,实际上却是暗示提醒臣下赶紧抓紧时间,在昨天晚上连夜撤退,臣下一时大意,所以就中了他的诡计。”
刘继恩重重冷哼,对杨业的这番解释明显十分不满,结果还是到了这个时候,生得尖嘴猴腮形同雷公的宰相郭无为,这才气定神闲的开口说道:“陛下明鉴,刘将军虽然是擅自撤退,但他也是为了大汉朝廷着想。我们大汉国小民贫,兵力单薄,如果不尽量保留可战之兵,我们连这国都晋阳城,恐怕都难以长期坚守。”
实际上与郭无为面和心不和,刘继恩当然对郭无为的这番劝解嗤之以鼻,但是考虑到大敌当前,正在用人之际,刘继恩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强压着怒火挥了挥手,说道:“赶紧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又累又饿,杨业和冯进珂当然是赶紧道谢告辞,然后各自返回自己的家中休息,杨业之妻折赛花和两个儿子杨廷昭、杨廷玉收到消息,也赶紧来到了门前迎接,一家人欢天喜地的再次相聚。
体力消耗过大,杨业也没急着沐浴更衣,刚回到家里就冲到饭桌前狼吞虎咽,折赛花看了心疼,便亲自端了一碗茶汤放到杨业面前,叮嘱道:“吃慢点,别象饿死鬼投胎一样,小心别噎着。”
杨业大口嚼着饭菜点头,又端起妻子送来的茶汤往嘴里猛灌,然而一碗茶汤刚刚下肚,门外却突然传来了喧哗的声音,杨业夫妻疑惑的扭头去看房外时,却见一队衣甲鲜明的皇宫侍卫径直冲进了自己家中,杨业也顿时傻眼,心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