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被监控的密室

重案回忆录 无名兓 1017 字 16天前

伊文在那狭窄、仿若永无尽头的通道里,手脚并用地艰难爬行,每一寸挪动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与簌簌掉落的土渣。通道内弥漫的腐朽气味,像黏稠的雾霭,紧紧裹缠着她,令她头晕目眩,可对自由的强烈渴望如同一束炽热的光,在心底持续燃烧,驱散着身体与精神上的疲惫,驱使她不断向前。

不知历经了多久的挣扎,眼前豁然开朗,她一个踉跄,闯进了一间密室。密室里,惨白的灯光毫无温度地倾泻而下,刺得她眼睛一阵刺痛,好半晌才适应过来。待看清室内景象,伊文瞬间惊得呆立当场,周身血液仿若凝固成冰。只见四周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监控屏幕闪烁着幽冷蓝光,一格格画面如拼图碎片,拼凑出古堡各处的实时景象——阴森的走廊,守卫们如行尸走肉般来回巡逻,手中棍棒敲击地面,发出沉闷回响;昏暗的地下室,腐朽画框与颜料罐杂乱堆放,那是她刚刚逃离的“噩梦之地”,如今透过屏幕回望,更添几分寒意;还有一些隐秘房间,摆满各种奇形怪状、透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实验仪器,上面沾染的可疑污渍,仿佛是无声诉说着罪恶过往的“血证”。

在监控屏幕下方,堆积如山的是大量实验资料与照片,纸张泛黄、边角卷曲,却因承载的沉重内容而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伊文颤抖着双手,缓缓翻开那些资料,一幅幅画面映入眼帘,每一张都似是恶魔挥下的残忍屠刀,直刺她的心灵。有孩童们被囚禁在铁笼里,眼神空洞绝望,瘦骨嶙峋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周身满是注射针孔与淤青伤痕的照片;有精神崩溃者披头散发、嘶吼挣扎,被强制束缚在特制椅子上,接受所谓“精神矫正”实验的记录图像,他们扭曲的面容、崩溃的神态,被镜头定格成永恒的苦难。

正当她沉浸在悲愤之中时,一张熟悉的照片突兀地闯入视线——那竟是她自己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容灿烂、眼神明亮,满是对艺术创作的热忱与憧憬,与此刻身处绝境的狼狈模样形成鲜明反差。伊文慌乱地看向桌面,只见摆放着一份关于自己的详细资料,上面从她儿时的成长经历、求学过程,到近些年每一次画展的参与情况、画作风格演变,乃至日常生活中的琐碎喜好、人际交往细节,事无巨细,一一罗列,详尽程度远超警察局的档案室档案,仿若她的人生被人用***术刀,精准剖析、拆解,毫无隐私可言。

这一刻,伊文如遭雷击,身体晃了几晃,险些瘫倒在地。恐惧像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自脚底涌起,瞬间将她吞没,她的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磕碰,发出“咯咯”声响,双手本能地抱住双臂,试图抓住一丝温暖与力量,可周身依旧被彻骨寒意笼罩。她深知,自己并非偶然踏入这场交易,而是被精心诱骗至此,成为这些艺术“疯子”眼中新的“实验体”目标。只因她的画作饱含真挚情感,笔触间流淌的热忱、憧憬与对生活细微处的洞察,在那些扭曲心灵者看来,是绝佳的“操控”素材,能为他们变态的艺术追求注入“灵魂”,成为满足私欲、制造惊世“作品”的垫脚石。

伊文满心懊悔与愤怒,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每一处罪恶场景拍摄下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法律之剑迅速斩落,惩治这群恶魔。可一摸口袋,才想起手机早在被抓时就已被抢走,如今她与外界失联,恰似困于孤岛的孤舟,求救无门,反抗无力。

殊不知,在密室这看似空旷、无人留意的空间里,隐藏着数不清的隐形摄像头,它们如同暗处蛰伏的毒蜘蛛,悄无声息地捕捉着伊文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表情。在古堡另一处隐秘监控室里,神秘男人正坐在宽大的皮椅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惬意地交叉放在脑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伊文害怕无助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那笑容仿若寒夜中闪烁的鬼火,透着彻骨寒意与扭曲快感。

身旁的小弟满脸紧张,额头汗珠滚落,砸在地面溅起微小水花,他凑近神秘男人,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与急切说道:“老大,要不要把那女人抓出来?她在那儿待得越久,变数越大啊。”神秘男人瞥他一眼,轻嗤一声,笑声在静谧室内回荡,犹如冷风吹过冰窟,“不用。”小弟心有不甘,仍忧心忡忡,追问道:“万一她把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咋办?”神秘男人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震得监控设备嗡嗡作响,“出去?她还能出去?有几个进来的人是走出去的?”小弟还想再争辩几句,神秘男人猛地转过头,双眼一瞪,目光犹如利刃,吓得小弟瞬间闭嘴,缩了缩脖子,只能乖乖站在一旁,陪着老大继续玩味地欣赏屏幕里伊文孤立无援、惊恐挣扎的一举一动,似是将他人的苦难当作一场精彩绝伦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