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院使,四月二十三那夜,你前去铸币司偷取宝钞,却最终被铸币司大使金景仑发现。你担心罪证被揭发,第二日就立刻利用院使之权,以权谋私,将其赶往陕西!”
“这也就罢了,却不料短短数月,趁其回程之际,你又担心罪证被揭发,所以暗自派出凶徒,买凶杀人!”
“此第二罪,国朝命官,为隐瞒罪行杀害另一命官……”
“可谓罪大恶极!此举若不严惩,我大明官场还有未来吗?”
“定判你斩首之刑!”
其话音刚落,眼看着苏贵渊抬头,似乎要像以前那样争辩。
但他根本不给苏贵渊机会。
“大罪之三!”
此刻,在角落处,不仅是来自三法司的书吏在记录,甚至连毛骧派来的人,也在记录。
而且每写完一封,还要抬起头,看看他们的神态,语气,随后便小心翼翼的装进信封,放在一旁,很快便有人将其拿起来,朝着堂外而去。
将这一切都收在眼底,赵庭继续勃然大怒道:
“大罪之三:”
“你为五品院使,犯了重罪之后,屡次抗拒审问,隐瞒幕后主使!致使国朝损失无以计数,还利用子嗣,在大本堂准备蛊惑圣上。”
“此不仅是视国朝法度于儿戏,更是欺君!幸亏圣上火眼金睛,这才没受欺瞒。”
“不过此罪之后……”
赵庭手指猛地朝着苏贵渊指去,用意已经极其明显!
“不仅是你要受那活剐斩首之刑,连带着你那蛊惑君王的子嗣,也要追责问斩!”
唰!
此话一出。
苏贵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他骤然抬头。
之前屡次的审问,他已经支撑不下去,差点就此认了。可就是因为怕波及妻儿,所以强撑。
而今日,看到那些因为自己,而被波及的他人,他也心怀不忍,只感觉心头沉重。此次来,也是清楚圣上势必要在年关之前结案,所以他已经做好了一些准备。
可现在……
“大人说的什么?”
苏贵渊内心一横,索性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哈哈,看看,现在还要狡辩?”
“苏贵渊,你今日来的时候,不是给你说过了吗?”
赵庭先是哈哈一笑,旋即正色喝道。
“今时不同往日!”
“来人,带人证!”
一边说着,他看向府衙后方。
顿时间,就有差役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瘦小老者前来。
“大人!”
其刚来到府衙,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发抖。
“更夫齐老四。”赵庭喝道:“怕什么?让你指认罪犯,又不是你当罪犯,告诉本官,四月份靠后的那几夜,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
“说!”
“大人,我……我看到了他,看到了这位大人,偷偷摸摸的拿着什么东西,给了另外一个人……”
“详细一点儿,你当时在干什么?为什么会遇见?之后那人去了何处?一个个全都详细的说出来。”
当即,那人语气颤抖,急忙道:“那日快要宵禁,我便提前准备好打更,可当时看到这位大人……这位熟悉的大人,从钞镜院出来后,就像刚才说的那样,偷偷将一个东西,给了一伙人。”
“几个人?”
“四个、不,三个人,反正天太黑……小的也没看请,只以为是常见的穷亲戚来讨几个赏钱,我就走了……”
“哼!”赵庭止住对方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这才喝道:“这可不是什么穷亲戚,你当时要是报官,就是替国朝抓住罪臣的有功之人。”
“哪能让事情拖延到,就连圣上都龙颜震怒,不过,这也不晚,此足以证明,刚才所言第一罪……”
赵庭环顾四周,一众衙役均是正义凛然。
而他刚准备大喝出声,突然,他视线移动,看向府衙之外。
一道虽然年幼,但已经熟悉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他眼神崩出喜悦,当即喝道:“名副其实!”
话音刚落。
他便很快再度看向外面,“带第二个罪行的证人!”
府衙的差役早就准备好。
闻言,赶忙又带着三道,看起来就穷凶极恶的身影来此。
刚开始来的时候,三人还态度铿锵。
还是差役见此,直接用杀威棒打在他的腿弯处。
砰的一声。
三人腿部近乎同时一弯,跪在地面。
“尔等三人,明面上是在陕西附近谋害百姓的山匪,暗地里却是有人故意豢养的死士!”
“哼!幸亏吾等追查蛛丝马迹,将尔等抓获,当初劫掠铸币司大使金景仑,谋害其性命的事情,是不是尔等干的?”
其话音出口,三人并不言语。
赵庭一挥衣袖,顿时,几次棍棒下去。
“大人说的什么,俺们不知道。”
“不知道?有没有劫掠过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