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盐大多也是煎煮法,海水几乎是天然的卤水,只是耗费柴薪多了一些……”
高符先是看向苏闲,随后看向朱元璋轻声道:
“奴婢自小在浙东长大,民间灶户为了制盐,几乎将附近的山木都挖空了,煎煮法耗费柴薪,所以真的算盐税的话,其实也要把成本算进去……”
“恕奴婢多嘴,如果官盐的价格降低,最起码,也要给灶户留有对应的利润。否则,若是降得太狠,这制盐的第一关就过不下去。”
朱元璋轻轻点头,对这高符看重了几分。
而苏闲仿佛不清楚这些,继续问道:“那湖盐呢?”
“湖盐倒是少用煎煮法,至于所用之法……”高符说着,连忙看向苏闲,又指着右手边的区域道:
“奴婢刚才还迷糊,但现在算是明白了,其实湖盐大多用的也是这种办法。”
嗯?
朱元璋几人疑惑看去。
高符赶紧说道:“晒盐法!”
“利用晴空,以及风力,将这些卤水,放到盐池里。然后让太阳晾晒,之后也能得到类似的盐……这种方法在山西盐城一代极多,而且不用耗费太多柴薪……”
“等等!”
朱元璋听到这儿,忽然打断道:“既然湖盐能用晒盐法,为何海盐也不能用晒盐法?”
“对啊!”朱标也疑惑道:“按理来说,海盐比湖盐应该更多,可耗费太多柴薪,最后得到的盐还不如湖盐。这岂非太让人费解?”
“民间的那些灶户,还有盐运司的那些人,怎么在这个时候不发挥聪明才智了?”朱元璋也无比疑惑,忽然他想起什么有些不太愿意相信:“难不成他们也在这个事情上欺瞒咱?东南的那些人,故意借此大发盐财?”
高符连忙道:“陛下!别的奴婢都不知道。”
对方也是个聪明人,对这些猜测从来不表态度,而是说着自己的分内事,“但奴婢可清楚,海水之所以不能用晒盐法。”
“其一、海水不比卤水,卤水几乎是盐分极高的水,只要煎煮或者晾晒,很快就能看到效果。”
“但海水不同,海水煎煮都要耗费很多柴薪,如果晾晒,恐怕得等到猴年马月去,更何况,海盐不比其它盐,有些海盐吃过不久,就会有一些……中毒现象?”
高符对此也不太清楚,“总之,灶户用煎煮法,还有一些独门手段,煎制成的海盐,要远远比一些不懂的人制出的海盐,好上太多,就算吃了,也不会有性命之危。”
“其二,海水涨潮落潮,不比湖水,如果晒盐的地方没选对,一涨潮,海水一淹没,前功尽弃!”
听到这些,朱元璋这才恍然明悟的点了点头。
“原来还有这方面原因,咱之前倒是没想到。”
之后,他便又看向苏闲。
“听清楚了吧,朝廷制盐效率就这样,要打击私盐,也得各类商贾能将盐运出运进之后,再细细谋划了。”
而苏闲听完这些。
却也是弥补了自己对制盐以及海盐无法晾晒的空白。
但是!
据他所知,用不了多久,海盐就会开始晾晒。指不定几十年之后,东南沿海地区的晒盐法也将会彻底普及。
毕竟大明后期盐政的大部分收入,可是海边的“盐田”收入。
与其如此,不如自己先提前规划。
“陛下,既然晒盐法可行。那刚才高公公所说的那么多困难,无非是道路上的艰难险阻而已。”
“那么遇到问题就该解决问题,而不是退避三舍。”
此刻,苏闲指着刚才建成的“小盐池”。
“办法就在这里!”
刚刚已经放下去的念头,现在又被苏闲拿着鱼饵钓了起来。
朱元璋立刻问道:“真有办法?”
“有!”苏闲迎着高符的困难,索性一个个的解释道:
“海水不如卤水,是因为海水所含的盐分少,那想办法浓缩就是了。”
“制作海盐不易,动不动就容易中毒,那是因为杂质太多,在此期间,过滤杂质,提纯海盐即可。”
“至于海水涨潮,这就更容易了,选好时间,选用平坦的地势,堆砌田垄,截留海水……”
说到这里,苏闲指着旁边,字音清亮,再度对应前路。
“人造盐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