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没有?”苏闲说着,看向朱雄英,“我那天给了皇长孙那些细盐,不就是比任何私盐还要好的吗?”
“若是这种盐,百姓难道会不愿意?”
“你这小子!”马皇后无奈道:“咱们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懂市井行情。这盐场的盐,分为上中下三等盐。”
“宫里的御盐,那更是灶户们制作的最好的盐。可即使如此,也比不上你带来的那些盐。”
朱元璋接着说道:“更何况,上等盐的价格,可要远远比所谓的一斤盐一分银贵的许多,百姓连最普通的下等盐都吃不起,如何去吃上等盐?”
面对着几人的疑惑,苏闲只是提出了一个疑问。
“如果有一个办法,能让下等盐,也变为上等盐呢?”
嗯?
此话一出。
几人顿时想到什么,先是看向朱雄英,随即才看向苏闲,“你说的办法,不会就是?”
苏闲肯定他们的想法,“没错,那盐,的确是我变的。”
唰!
苏闲话音刚落,朱元璋、马皇后、甚至还有身后的大本堂学子,齐齐看来。
之前朱雄英其实说过,但他们下意识的忽略,甚至不愿意去相信,更重要的是……他们大部分的注意力,全在那味精上。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一点――
“那就更不行了。”马皇后摇头,“下等盐变成上等盐,要不知道耗费多少柴薪?耗费多少时间以及人力?”
“陛下刚才说,大明的盐场,一年定下的官盐是十倍于人口。可说是这么说,但真正能做到的可太少了,而且其中是比下等盐还要不堪的杂盐,还有交易给外邦的商盐……”
“如此多的盐,尚且需要灶户一次次的去做工,若是再将其全都制成精盐……无异于痴人说梦。”
看着几人万分不信的样子。
苏闲再度看了看远处,果然,这种方法论还是得实践。
实践才能出真知.
而真知才是最有利的举证!
所以苏闲话锋一转,“那就说说另外的方法吧。”
“陛下方才也说了,大明地大物博,有很多地方山林众多,道路险峻,或者人口稀少,不值得盐商进入此地,也不值得盐商从这些地方获取食盐!”
“所以也就造成了,有些地方的盐根本不够,有些地方的盐,则是每年会多出许多。”
朱元璋点头,“这一点,《盐引论》上说过,举的最多的例子,就是那福州府!”
“所以现在就有一个办法。”苏闲道:“也是在现在的盐引制度、以及巡盐御史之上做出一番改变。”
“改变?”朱元璋万分好奇。
“小子,你还能撵着那些商人的腿,让他们跟着你跑不成?咱可告诉你,没有利益,什么都白搭。”
“在利益面前,这些被钱财蒙蔽了双眼的商贾,胆子有时候是冒着被砍头的风向,都敢闯闯阎王殿的!”
苏闲接过话,“巧了,我说的也是利益。”
嗯?
迎着几人越发疑惑的目光,这一次,苏闲倒是没有卖关子。
“《盐引论》上,关于官商勾结、盐引贩卖的可能,陛下认为有没有?”
朱元璋下意识的吸了口气,脸上有些怒气
而朱标则脸色冷峻道:“当然有,这几年,已经处理过许多事件了,甚至其中还有皇亲国戚跟着后面站台的!”
“这些狗东西,拿着咱北防的名目,肥自己的口袋,把朝廷的盐引当成了自己的财力。哼!和一些巨贪狼狈为奸,售卖盐引,咱对此抓一个杀一个!”
朱元璋说的冷血霸道。
而苏闲则是温声细语,蛊惑十足,“所以,这才是我方才说的,并非是废除盐引制度,而是改制。”
“现如今官府的盐商,大部分已经不是最初规规矩矩的从一个地方雇佣百姓,运送往北防的商贾了。”
“这些小商贾,有的时候根本就是在大商贾下面混。而这些大商贾,则掌握着和朝廷沟通盐引的渠道。”
“其中最大的一伙人,便是在山西就近取材的晋商。山西盐场,从古至今就一直产盐。”
苏闲没给他们解释,盐其实就是可再生物,有好些地方的湖盐,你刮了一层后,几年内就能再结晶出来。
“晋商在盐引制度下逐渐坐大,就会形成一个极大的利益团体。这个团体里面可不只是商人,还有他们雇佣的平民百姓,屯田的田产。和卫所各大军户的往来,和当地官员的一些交集……”
随着苏闲说出这些,朱元璋显然已经意识到什么,眉目逐渐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