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启奏,洪武八年刘伯温遇害一案,是胡惟庸暗中所为!
当然,还有一个传言。
刘伯温,是胡惟庸奉朱元璋之命,将其害死!
脑海里很快出现这些信息。
苏闲立刻就对自己当下的态度,做出了判断。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无论如何,自己一家也不能如“空印案”一样,扯入此案,否则,到时候就是黄泥掉裤裆,不是死也是死!
这个刘涟的出现,甚至让苏闲出现一种,“大事将起,风雨飘摇”的感觉!
而这时,类似这种想法的不在少数。
刚才还是群臣欢庆,跟看苏闲表演节目一样,惊呼连连,此刻就连那些皇子皇孙,都变得安静下来,更不要说那些百姓了……
“刘涟!”
正在这时,朱元璋终于开口,其静静的看向后者。
“三年守孝,你才刚回京城,怎么就直接来这儿了。”
他并不提及刘伯温,反而像是长辈问起后辈一样,开始拉家常。
“回禀圣上,臣初回京城,每每想到吾父便情绪激动,是以没有等陛下接见,听到陛下来到这国子学,臣这才来冒死相见!”
朱元璋低垂眼眸,声音温和,“冒死?只是见咱一面而已,何至于此?”
“不过,为何不等咱回宫?这里是说国事的地方吗?”
说着,他一指四周,此刻这个国子学的学子,还有京城百姓全看在眼里……
本来,今日传播京城的,只有一个十二匹马都拉不开铜球的惊闻!
但现在,却多了一个!
而事关刘伯温,民间对其的传闻,是最富有传奇色彩的,在仕林之中,其更是太多人的精神领袖。
恐怕要不了半天,此事就要传遍整个京城,届时,市井中将流传各路猜想,这一点他不是不知道。
而之所以如此。
恐怕不是无意,而是故意!就是想让咱答应!
“臣扰了圣上兴致!臣罪该万死!但吾父昔日音容笑貌,三年以来,每每在臣脑海中回想而起,臣便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终于丁忧回京,圣上就在眼前,想着深仇大恨就能很快得报,敢问圣上,臣如何能忍住?”
“请圣上体谅臣一片孝心,饶过臣鲁莽之举!”
“此事情有可原,咱不会怪你。”朱元璋摆了摆手,他目光扫向群臣,此刻众臣纷纷不敢言语的表情,他都看在眼里。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微眯。
忽然说出的声音,就字字发寒,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心头狂跳。
“刘基为诚意伯,助咱开国,其有大功!”
“三年之前,初闻刘基病逝,咱也是悲痛不已。但当时,当朝所有人都告诉咱,其是病逝!”
“可为何,你说是有人加害?”
“堂堂勋贵!朝野重臣!开国功臣!其一心为国,严明法纪、公私分明,当今朝中多少国策,因他而定,是咱的子房!朝野上下多少人也是心服口服。”
“如此重臣,不是病亡,而是有人加害?”
说着说着,其声音已经变得冷厉霸道。
“你且说是谁?若真有人行如此恶事,咱亲自将其千刀万剐!”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刘涟只是悄然抬起头,转移视线,而后又赶紧低头,“臣……臣尚不确定,所以才请求陛下,启用三司,详查此案。”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似乎对其的态度有些不喜。
而这时,御史大夫陈宁敏锐的察觉到了圣上的表情变化。
立刻喝道:“刘涟,国事繁重,你若无真凭实据,怎可冒然提及此事?为尊者讳的道理你懂不懂?诚意伯病故固然是国朝悲痛之事,但这也不是你在这里信口雌黄的理由。”
刘涟抬头,与其对视。
“正是因为没有真凭实据,所以才请圣上启用三司……”
他话还没说完,就再度有臣子站出。
苏闲打眼一看,却是礼部尚书吕本。
其声音发寒,冷声道:
“胡闹!”
“三司非重大悬案疑案,绝不可启用,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也不是为一家开的,圣上姑且念你年轻,一片孝心。所以宽恕容纳的不法之举。”
“但诚意伯已经病逝三年,若无证据,如何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