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顾九灵愣住了。

她早就预知到自己下山后不会有一个好结局。

她一心想要逆改天界倾覆之局。

这一千年，她都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囚禁莫炎，莫炎入世，编写天书，建立九灵族，派下传灵者，到如今的入世。

她无悔地做着。

许久，顾九灵还是摇了摇头，坚定地对眼前的少年说。

“不能回去。”

她，不能回去。

谢谢你，少年。

顾九灵拒绝了少年，将少年送出了房门。

关上门的那一刻，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滑过她冰冷的面颊。

原来，有人怜惜她。

她是如此的高兴。

感受着来自心口的微痛，顾九灵笑了。

这也是她此生。

唯一的笑容。

顾九灵下船的时候，看到船上下来的皆是统一的服饰，心中一沉。

那么快，就开始了吗？

等顾九灵入住了灵苑后，顾清影这才掌控了身体的控制权。

这一次竟然未能与蓝月歌接上头，这是顾清影没有料到的。

“这会应该是蓝宇风夫妇察觉到余廷的狼子野心，逃下船了。”顾清影喃喃自语，如今她到了乾陵宗，也不是她能随意走动的时候了。

她想起渝策告诉她的事情，心里很是难受。

顾九灵就这么被软禁在了灵苑之中。

某一日，恰好看管她的侍从去门口取餐，顾九灵一抬头就看到了房顶之上，露出了一双澄澈的眸子。

竟是，那只兔子。

余荼趴在房顶，与顾九灵遥遥相望。

他受命来监管此处，可顾九灵的气色一日不如一日，他太担心她了，这才现了身。

二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就这么无言地看着对方。

虽无言，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九灵觉得自己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盏明灯，竟是生出了几分向往之意。

总算，灵苑的日子，有了一盏灯。

好景不长，余廷的耐心终被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