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就显得不那么重要。
反倒是关麟,夜里不睡觉,来这里装神弄鬼扮神棍。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左慈与葛玄!
道!
无论是丹鼎,还是正一,都是三兴大汉过程中,必须去争取的!
现在对于左慈而言,他致力于发展道教,那关麟就替他找出一个“显而易见”又“呼之欲出”的敌人——佛!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
…
安陆城西五十里处,一处山洞之中。
“啊,呃…呃——”
“疼…疼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不断的响彻,是张方。
在医者为他处理那断掉的小臂时,他浑身上下传来的是阵阵剧痛,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
哪怕已经如此…
可他仅存的理智,让他想到…他们还在逃亡,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这样会招致追兵。
也正是基于此,他的嘴唇紧紧的咬住,努力的不发出声响。
然而,痛苦太过强烈,时不时地从他喉咙深处漏出几声嘶鸣。
这些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但又被刻意压低,变成了一种沉闷而令人心碎的呜咽。
曹丕蜷缩着身子,蹲在山洞的一角。
整个洞内的光线昏暗而沉重,仿佛曹丕也在承受着与张方相同的痛苦。
墙壁上斑驳的阴影似乎在默默注视着他,见证着他的挣扎和隐忍。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他和张方那心心相连的痛苦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无声地传唱。
就在这时。
朱灵从洞外走入,他走到曹丕的面前,看着颓然的曹丕:“公子,已经安排好了…从这里向西北,过了一个山头就到了南阳的边境,臧霸将军会带泰山军在那里接应你、我…事不宜迟,趁着荆州兵还没有追来,咱们现在就动身吧。”
朱灵并不知道张方的真实身份,只道是曹丕的一个忠心的仆从。
他很敬佩,这样突发情况下,还能不顾一切为主子挡刀的行为。
可同样的,按照常理去推断,他不可能因为治疗张方这么一个仆从,就延缓逃亡的时间。
只是…
曹丕依旧是一副颓然的模样。
宛若根本没听到朱灵的话,或者是…他听到了,但他不想张口回复。
“公子…”朱灵的声调添加了几许深重,“你得振作起来呀,你可知道,现如今…外面有多少人在搜捕你、我…你便是不为我考虑,也得替我手下这几百亲卫想想吧?他们忍辱负重,待在荆州…他们的家小都在北境啊,他们是不想回去么?他们是不敢回去,他们是等着戴罪立功回去,子桓公子啊…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这么多人…大家一个个归心似箭,你就行行好,帮帮大家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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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灵展现出了一个被迫降敌却卧薪藏胆,只等时机…立下大功后,迫不及待的要返归故里的硬汉形象。 海棠书屋
他的面颊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抖动,显然,他的这一番话发自内心。
而这一番话总算唤醒了曹丕,让曹丕抬起头来,“朱将军,我不能走啊…张方是因为我才断了一条小臂,现在他如此情形,我岂可弃他而去?何况…你带我回去,你自是立下功勋,可我呢?我又要作何自处?”
“一个…致使大魏损兵折将,丢城陷地的公子,一个偷鸡不成蚀把米…间接使得东吴亡国,使得那关家父子占据江东,与父王南北对峙的公子?我…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啊!我若不立下了些许功勋,我宁死…也不离开这边!”
听着曹丕的话,朱灵急了,“可公子…你…你若不回去,我们都会陷于这危险之中!在这等危险中,你、我…你、我什么都做不了啊!”
是啊…
回去是无能的公子,是没有脸面的儿子。
可留下来…戴罪立功?说说容易!可做起来…何止是万般艰辛?
再加上…他们的行踪已经暴漏!
朱灵的叛逃已经暴漏,可以说…曹丕可操作的空间已经被无限的压缩。
可…哪怕如此,曹丕的表情一如既往,他凝着眉,沉着脸,不再发出一言。
“唉…唉…命都保不住了,还那么在乎世子的位置么?”
看着曹丕那决然的模样,朱灵无奈的一声咆哮,他展现出了一副“日了狗”的心境,他歇斯底里一般的将脑袋摔向另一边,像是对前路…充满了“无奈”与彷徨。
沉默…然后是良久的沉默。
在这个昏暗而寂静的洞穴里,空气中仿佛突然就弥漫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气氛…
除了朱灵粗重的呼气声,只剩下张方那偶尔传出的痛苦的嘶鸣。
良久,良久之后,朱灵的眼眸一动,他像是骤然想到了什么,再度转过身面朝曹丕。
他问曹丕:“子桓公子,你想要立下怎样的功勋?”
这…
曹丕顿了一下,然后开口,“若是能想办法得到那四方山‘白磷’的提炼方法,那于父王而言,我无疑是大功一件,足以将功折罪…只是,我的行踪被发现,这证明…父王派来的那些道人已经被盯上,所以…我没办法再去联络他们…可我又…又无法…”
说到最后,曹丕的手紧紧的握起,他的眉毛几乎凝成了倒八字,眼眸望向那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张方,一时间…深深地无力感袭来。
倒是朱灵,他“吧唧”了嘴巴,然后轻声道:“要搞到那白磷的提炼之术…倒是还有一个方法!”
“什么?”曹丕瞬间把脸转向朱灵,他两眼放光,望眼欲穿一般。
呼…朱灵发出一声深重的呼气,然后一字一句的感慨道:“世人只知道,负责安陆城外四方山制炼坊的是昔日在大魏怀才不遇的蒋干,却没有人知道,除了蒋干外,还有一人也负责此制炼坊中白磷的提炼。”
“谁?”
“王粲!”
随着朱灵吟出王粲的名字,曹丕一怔,他下意识的吟道:“仲宣?”
仲宣是王粲的字。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曹丕与王粲的关系十分要好,作为建安文学中有“七子之冠冕”之誉的王粲。
他的诗词雄浑豪放,气势磅礴,被曹丕称之为‘气壮山河’,两人更是脾性相投,经常饮酒作诗,两人的关系,便如同曹丕与吴质、刘桢、司马懿的关系一般,无话不谈,无话不说。
乃至于,按照《三国志》的记载,王粲在世时喜欢听驴叫,他过世后,曹丕便在他的灵堂上学驴叫了整整一宿,以此独特的方式送这位挚友最后一层。
『如果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