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夏修竹都快哭出来了,低声又迫切地念叨了好几遍:“救我啊,念哥救我啊!”
李念一边往上走,一边回头看着他,露出一个尽力而为的神情。
时近傍晚,甘露殿正殿内已经没有等着面圣的大人们了。
李念迈过门槛,殿内凉爽的气息铺面而来。
她低着头往里走,却见一抹暗色的玄衣自偏殿内走出来。
李念顿了下。
三日未见,沈谦脸上少了几分从容与和善,多了一抹阴戾。
他望着李念,一手负在身后,只唤了一声:“见过***殿下。”便让开了身侧的路。
两人擦肩而过,李念稍稍走慢了些。
回头望去,只见他头也不回,健步如飞。
“男人都一样。”偏殿内,李世道,“江山美人,在江山面前敢把美人抛诸脑后,在美人面前又吹嘘自己能放弃整个江山,呵,全是放屁。”
他放下手里的朱红御笔,起身从书案后转出来。
示意李念在榻上另一边坐下。
“也有一年没和皇姐这样聊聊了,坐下。”他撩一把衣摆,先落座,“皇姐肯定有很多想说想问的,咱们慢慢说。”
“陈福,朕让御膳房做的点心都送过来。”李世一顿,“还有,除了军机要事,谁来都让他在殿外等着。”
陈公公心领神会,放下偏殿门口的帘子,转身同小太监们吩咐起来。
李念又看看殿外,这才提着裙摆,旋身坐下。
“皇姐在朕的眼里,一直都是个英雄,”李世一边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小时候皇姐帮朕挖红薯,挡刺客,还把家里仅剩的笔墨都给了朕,朕没忘。”
他说得悠闲轻松,身子慵懒地倚靠在条桌边。
见李念很谨慎地不接话,他笑了:“别怕。”
李世的声音少见地软下来:“以前,裴年说高处不胜寒,父母亲情,手足兄弟皆是对手,当时朕觉得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没坐过江山只会瞎扯淡。”
“朕那时候想的是,若朕坐上那位置,朕有的,父母恐怕来不及孝敬,但手足兄弟一定不会亏待。”他哈哈笑了,眸子里倒映着李念的容颜。
他猛然收了笑意:“可真坐在这了,才发觉四周都是隐患。”
李念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