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之两指捏着面前茶盏,依靠在窗台上,轻声说:“这下放心了么?她们两人都没事。”
李念撑着下颚,目光始终望着北息。
她没想到沈行之早就盯上这刘府,种种碎片拼在一起,倒是让她好奇起来。
“你为什么盯着刘府?因为城隍庙的男尸与死去的青楼男妓?”
沈行之放下茶盏,沉默许久道:“本来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但如今我与你绕弯子也没什么意义。”
他回眸看一眼四周。
这间茶铺也做酒食生意,李念点了一盘桂花酥和一叠红糖糕饼,暂时垫一垫肚子。
此时正是晚膳的时间,二楼空空荡荡,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
沈行之压低声音:“我一路追查盐案来此,本是要秘密同一知情的朝廷线人会合。但在青州驿站外,他急急忙忙走了,没有停下来。临走时,当着我的面扔下一个包裹。”
“我与北息从山崖绝壁的树杈子上取回包裹,里面就是那块你见过的黑色假‘走沙’牌。”
李念一边听,一边明白了:“你是被那牌子上的城隍庙图案带到城内来的?”
沈行之点头:“仲康顺说得很有道理,我应该是被人算计,卷入这一案,但对方的目的,我始终不清楚。”
线人是朝廷自己的线人,他知道要见的人是楚阳郡公沈谦。
但为什么那日在驿站前面没有停下来,那般慌乱地带着自己的妻儿跑走,沈行之至今都没有头绪。
至于他为什么还要扔下这块假“走沙”牌的缘由,就更是不如同雾里看花,不清不楚。
“沈行之。”李念嘴里咬着糕饼,她低声说,“这盐案背后其实牵扯了不少京官。你应该沿着朝廷的线人都是怎么死的这条路,查上去,至于盐本身,我觉得也只是个引子罢了。”
沈行之微愣,看着她随性而坐的模样,蹙眉问:“你从哪里知道的消息?”
李念没动,她依旧望着窗外,半晌慢慢收回视线,一双眼眸看着沈行之,低沉道:“还能是谁,我那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未婚妻子呗。”
沈行之坐在茶桌对面,看着她信口胡说的模样,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李念似乎是看出他有几分不信,便坐正身子,多说了些:“盐这东西,一家店吃出问题,短时间内就不会有人去买,商家必然会自查。”
“但一种情况除外。”她顿了顿,“我晌午着急便是急在此处,盐出问题,处理了便是,可若有心人大做文章,出问题的就不是盐了。”
沈行之微微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