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额济纳虽然是在李七夜府上喝的酒,但那酒却是清风买的。如果监察院追究起来,岂不是大人跟我,都要倒霉了?
吴九鼎虽然是乡下人,又比较老实,但来的京城久了,又年纪大了几分,猜到了清风心事,好心好意开导,“你整天胡思乱想,喝酒惹事,跟卖酒的有什么关系?按你的想法,有人提刀杀人,岂不是要把铁匠都抓起来砍头?”
清风转头,看着吴九鼎,“原来有时候,粗人也能说出大道理,你这说法,通俗易懂,很好,很好。老吴,等我出去的时候,买坛好酒感谢你。”
吴九鼎嘿嘿笑着点头。他指了指李七夜的屋子,“你看咱们大人,才是真的厉害,可以坐着一天,一动不动,难怪人家能读大书,做大官。”
读大书,是陶城的说法,意思就是读很多书,很厉害的意思。
在吴九鼎眼里,能够读书,考中探花,在京城官府里做事,就是非常了不起的人。而现在,自己在了不起的李大人家里做帮工,感觉非常有面子。
“其实,志妖司是清水衙门,比任何清水都清。你来了之后,花销更大,几乎要入不敷出了。”清风看穿了老吴的心思,却没拆穿他,心里暗暗嘟囔。
他前几日,跟着李七夜拜访白先生,与看门童子白水玩耍,得知很多人为了接近白先生,竟然给白水送礼。而且有时候,直接就是一只肥美的烧鸡,或者刚出锅的烧鹅。
想到这些,清风就忍不住流口水。
吴九鼎的笑容,突然消失,他低声道,“我在陶城烧瓷窑时,累了也会喝酒,那时候我的儿子六斤,还在怀抱,我就用筷子沾点酒,抹在他嘴上,他就皱眉撇嘴……”
清风转头,看到吴九鼎眼泪鼻涕都流下来,赶紧跳起来,“老吴,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想儿子了?老吴,你说句话,不要哭了,好不好?”
回应清风的,是吴九鼎更多的鼻涕与泪水。
吴九鼎抹一把眼泪,“我想儿子了,你劝我有什么用?”
清风再次跳起来,这次手里多了一根木棍,“我好心好意劝你,你却想当我老子?我打死你!”
吴九鼎站在原地不动,看着清风,“你可不如我儿子好看,我儿子年轻,没有你这么老……”
“你说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