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男子,年纪和已故的沈月溪相仿。
不止年纪,连长相都相近。
他的左眼有一道疤,整个穿过眼睛,而且右边的袖子空空荡荡,看样子是失去了右臂。
在一瞬间,方渡知道眼前这位青年的身份。
他是沈月溪血缘上的弟弟。
他竟然没死。
沈月川盯着方渡,一双眼睛透露出狠厉的光。
带着方渡上山的少年在旁边火上浇油。
“宗主,这位是沈月溪的朋友。”
“沈月溪?”
沈月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
“不管你是谁,和这女人有瓜葛,你就必死无疑!”
他话音刚落,殿内外突然出现几十个修士。
对方早有准备,看来是这少年在路上早就通风报信过了。
方渡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看见眼前这么大的阵仗,他的声音依旧带了一丝无可奈何。
“我只是个普通的山民,来送东西的。”
“谁管你身份!受死!”
弟子当中,有一个领头的。他一起剑,其他的弟子纷纷拔剑出鞘。
一瞬间,殿内刀光剑影。
方渡那双淡然的眼睛一一掠过这些花里胡哨的招式,他看似随意走动,那些剑气和刀影,仿佛贴着他的身体而过,不伤害分毫。
这不是说月溪宗的弟子都是废物,而是因为,方渡在这种不紧不慢的走动中,巧妙灵活地避开了所有的攻势。
一个宗门教出来的,不管用的是刀、枪、还是剑,万变不离其宗。
他看穿一人,就能看穿百人。
那位引路的少年也加入战局。他最年轻,功夫不扎实,剑招用得还不够熟练,只知道跟着师兄师姐们乱挥。
而且他的体力跟不上,只是片刻,就举不动剑了。
在他想要停下来休息稍许的时候,突然,眼前闪过一道人影。
那人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少年被对方从容镇定的眼神震住。蓦的,他手腕一麻,仿佛被外力敲打,疼得嘶了一声,根本握不住手中的剑。
他没有听见剑柄掉在地上的声音,反而有一道白光闪过。紧接着,周围乒乒乓乓的刀剑撞击声陡然变得急促。
“我的剑——”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剑,被那个自称是“山民”的怪人抢走了。他看着对方挥舞那一柄平凡至极的铁剑,在修士的重重攻势之间,自如穿梭。
如同一只在荆棘中起舞的白鹤,身姿飘逸,在危险中谋得生机。
少年不经意间看得发呆,他还没见过,有谁能这样不带一丝杀气地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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