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可真大呀!这么大的事,你敢瞒着我和秦枫私下里找袁术培,你对他到底了解多少?就敢把这么大的事都透露给他?那家伙嗜钱如命又小肚鸡肠,你们家的事,他早就不愿意插手了,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顾伯远夹着烟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满眼的恨铁不成钢。
祁震瞥了一眼顾伯远,露出天底下所有冒失的年轻人犯错之后被长辈训斥时几乎统一的不服气的表情。
“你个混小子!”顾伯远气不过,咬牙切齿地在祁震肩背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祁震毫无准备之下挨了这么一下,登时有些发懵,他皱着眉凝视着顾伯远,从小到大,还从没有哪个长辈这样亲昵地教训过他。
顾伯远对祁震的惊异浑然不觉,依旧滔滔不绝地教训着他:“你怎么敢随意信任袁术培?这个家伙在圈子里的风评有多差你知道吗?他连对自己屡次提拔的上司都能毫不留情地整出局,你怎么还敢去招惹他?因为和秦枫的过结,他早就对你们祁家的事甩手不管了,之所以表面客气地应承你,不过是因为有秦枫和我,他暂时不想结仇,否则,但凡他有点别的心思,现在知道这消息的恐怕就不是我,而是你的对家了!”
祁震听到这里,心里蓦地一紧,怀疑地想:怎么会呢?
顾伯远看出祁震的心思,冷笑一声接着说道:“袁家早就和共新制药绑在一起了,朝晖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对他来说只有好处,之所以他这次没有使坏,不过是因为对我和秦枫有所忌惮。”
祁震抿了抿嘴,没有做声,脸上依旧是不服气。
顾伯远叹了口气,摇头问道:“你公司那个搞技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详细说说,他们传的话只讲了个大概,我听得不清不楚的。”
祁震眨了眨眼睛,微微点头,把薛灿如何跟讯飞牵合同,讯飞如何提前发布新技术,如何利用从薛灿嘴里打探的消息,偷偷购入朝晖股份的事细细讲了一遍。
顾伯远听完沉思良久才又问祁震道:“你现在打算怎么翻盘?”
“我已经说服薛灿到相关部门举报,公司法务部也已经把相关证据和材料都准备好了,我们会起诉讯飞,直到把他赶出中国区。”祁震自信满满地回答。
顾伯远冷笑一声,“你知道这种信息技术侵占的官司在中国还从没有判决的先例吗?”
祁震微微一愣,他倒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难道他们的案子会成为这种类型的第一个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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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了解司法程序,你也应该多少知道凡是没有先例的案子判起来会有多耗时间!不拖个两三年,都未必有结果!朝晖拖得起吗?如果陷入长久的官司,朝晖的负面新闻一定会更多,到时候股价波动你根本无法控制!你以为起诉讯飞他们就会怕了?会乖乖地被你拿捏,吐出股份?你太天真了!”顾伯远嗤笑一声,“讯飞的外资背景你调查过没有,他们这么干早就不是第一次了,你知道他们在邻国是怎么吞掉全国排名第三的通讯公司吗?我可以这么告诉你,他们选中朝晖,是早就调研好了的,你一旦开始诉讼,就会正中他们的圈套,他们不但会应诉,还会反诉,会想尽一切办法歪曲舆论,掩盖事实,会把朝晖拖入沼泽地里,摔打得支离破碎,最后再以最小的代价分割吞掉!这些都是他们惯用的伎俩,并且屡试不爽!”
祁震震惊地看着顾伯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调查过讯飞,可他从没有想过挖掘这个巨大的跨国公司的前身,以及它最原始的积累过程。他呆滞地咬住嘴唇,脸色不自觉地开始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