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也许等以后有钱了,会带我爸爸来旅游吧!”春晓傻傻地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和两个醉人的小酒窝。
徐奚文满足地点了点头,尽管他心里的那个小人儿已经开始失控地大哭,他知道自己欠她的远不止一句对不起。
“那个,谢谢你那天帮我。”春晓脸颊微红地望着徐奚文,许久才把这句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在C城的这一年,对她来说可能终身难忘,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有快乐有痛苦,也有屈辱和安慰,她见识了城市的喧闹和繁华,也领教了人心的复杂和伪善,可她到底是个淳朴到粗糙的善良姑娘,不计前嫌,只念着徐奚文最后的那点仗义。
徐奚文努力控制着表情,不让自己看起来想哭,可事实上在春晓眼里,那样子更怪。
春晓暗想他大概是嫌弃这道谢的话说得太迟,又或是自己笑得太没心没肺,只好悻悻地收了笑意,小声地说了句:“再见。”
“再见。”
春晓转身走了,还是来时穿的那条乡气的碎花裙子,乌亮的头发上绑着彩色丝绳编织的蝴蝶结。徐奚文低头去看手提袋,发现里面夹着一张支票,背面是春晓幼稚的字体:还给吴妈,这钱我不要。
祁震回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让石磊查遍国内中年画家里有没有一个叫林雪的,石磊查了一个礼拜并无此人,不过,他在一个相对小众,作品主要出口国外的画廊里,发现一个新加坡籍的中年女画家,叫林乔芳,倒是有些符合祁震所说的各项特征。祁震让他以希望收藏这位画家的作品为由跟画廊联系,然而没想到的,是对方态度十分傲慢,说林女士的画不会在国内销售。祁震临时起意,说愿意为林女士在国内开一次画展,对方才有些许心动,让他留下联系方式。
祁震等了两天,果然来了回复,只是没想到竟然是林乔芳亲自打来电话。石磊把手机递过来的时候,祁震紧张得几乎有点结巴,他对开画展的事自然一窍不通,林乔芳很快觉出不对劲,于是试探着问:
“方便告诉我您的全名吗?”
“祁震。”
“祁震?祁策是你什么人?”
“是我父亲。”
电话那边明显沉默下去。
“我能和您见一面吗?”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