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厚爱,风奴焉有不知?只是风奴身负家仇,须寻一安身立命之地,修习本领,望他日有幸得意报仇雪恨。”旁山风说话恳切,立刻令堂下又安静了下来。
“此事何难?先生只需安心居于城内,文武之道,姬虔即刻命城中德高望重之教授传于先生,定保倾囊相授!”姬虔豪迈地拍着胸脯承诺。
“这,这……”旁山风稍微有点心动,目中眼珠左右流动思索,便觉得这位主上十分看得起自己,如果自己去了他处不一定有这般待遇,想自己一介奴隶何德何能可以受眼前这位主上如此器重,真不知道这位主上看中了自己什么,犹自妄自菲薄。
“先生还有何顾虑,不妨一一说来,本庶常定当为先生排忧。”姬虔抓住了旁山风的肩膀,关心的问。
旁山风心思比较单一,听了姬虔的话,十分感动,也没有多想当下的境况,看着姬虔目中恳切的眼神,于是一咬牙便答应了下来。
姬夏见自己的侄子说服了这个小娃,刚要继续阻挠,姬虔却先其一步道:“六叔不必多言,今日之事,权当六叔于五年前一样,再助小侄一次何如,小侄定当铭刻于心。”
姬虔说罢,郑重的为姬夏施了一礼,而且这礼似乎没有结束的意思,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姿势就那么僵直的摆在姬夏的面前。
众臣属见状,纷纷效仿姬虔对姬夏行礼:“望族老成全主上!”
姬夏听了姬虔的话,环顾了四下这一幕,想到了五年前,自从姬虔袭位以来,从来没有提过五年前的事情,其他人更不能提起,因为这是姬虔心中的痛——夺了长兄的城主之位。姬夏心想,今日为了这个小小的旁山风,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儿,竟然重提旧事,可见这侄儿的心意之坚。自己的心里不免凄凄焉,为侄儿姬虔感到心酸,他背负的太多了。
姬夏抚着自己的长须,一直闭着眼睛,鼻子耸动了几下,豁然开眼道:“罢了罢了,为叔老矣,儿啊,往后须知国事艰险,慎之须更慎啊!此事就依主上所言。”说罢,姬夏又为姬虔呈了一礼。
“好,很好,以后旁山先生就是我良城巡牧司下司长,不可再以风奴自称,可否?”姬虔起身,看了一眼叔父,双手握着旁山风油腻的手,用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对旁山风说道。
听了这话,旁山风只是赶紧抽出自己地脏手,嘿嘿笑了一下,而其他臣属却笑不起来,他们听懂了姬虔的话,往后任何人不得以奴隶之事说与旁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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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早会,是良城历来最为特别的一次,因为在早会结束时,每位臣属面前几案上的饮食都被一扫而空,没有丝毫浪费,甚至有的臣属早上用过了膳食,也不得不冒着撑破肚皮的风险,吃光了所有食物。
而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次早会,因为它成为了往后唐国宴饮的范例,但凡公务宴饮,酒食不得浪费,尽管没有人说过如何处罚违者,但是整个唐国的臣属似乎有一种整齐的默契一般,竞相恪守着这个不成文的规定。
四月初十,晴,阴天,宜,庆岁,开山,远游,纳彩。
忌,交易,迁坟,祭祀。
这一日巡牧司上司长马员早早的便起来了,他看看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才到卯时,无奈,他肚子闹得厉害,赶紧去上茅厕。
马员放空了体内的秽物,顿觉清爽了许多,于是他又趁着这如厕的空档,思索起来了昨日之事。
今天正是那所谓的旁山先生履职的日子,这个年岁不及弱冠的小孩,一来就任巡牧司下司长,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自己近四十岁的年龄,从来没有听过华夏大陆上有人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