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江野耷拉着脑袋回房间,他的眼睛红得吓人,却强忍着没有掉眼泪,吃下去的糖饼在胃里化成锋利的小刀,顺着血液流进了身体各处,割得他连呼吸都疼。
他脱掉鞋子爬上床,余光突然发现什么,他颤抖着手拿开陆酌的枕头。
枕头下铺满了草编蜻蜓。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无数酸涩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江野抬眼看了眼门边,悄悄拿走一只草编蜻蜓。
陆酌很晚才回房间,他做贼似的踮着脚走到床边,垂目深深注视熟睡的江野,江野的睡相很乖,一整晚都能保持同一个姿势。
陆酌从怀里拿出今天编的娃娃,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做最后的调整,如此一来,娃娃与江野有了九分相似。
“咳咳。”江野突然咳嗽两声,吓得陆酌脸色大变,手忙脚乱藏娃娃。
好在江野没有醒来,陆酌悬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原位,他吹熄煤油灯,放轻动作上了床。
陆酌没有睡意,借着清浅的雪色,他将目光凝成画笔,温柔细致地描摹江野安睡中的脸。
他的小野是全天下长得最好看的小孩。
不知过去多久,陆酌终于眷恋地收回目光,他缓缓闭上眼,江野的形象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蜷起身体,将那个神似江野的娃娃放到心口的位置。
扑通。
他清晰地感觉到了胸腔里那颗心脏在跳动。
为江野跳动。
陆酌不是没有想过把真相告诉江野,如果可能的话,他恨不得当着全世界的面大声告诉江野——
哥哥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哥哥比任何人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