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城离皇城极远,百姓连当今天子名讳都不知,更别提知道麒麟服为何物了。
那老童生双手负于身后,颇有种老学究的做派:“天子赐服乃是莫大的殊荣,只有简在帝心,又立下大功者,方可得赐服。当朝天子登基五年,赐服此数两只手数得过来。”
立刻有人惊呼:“知州大人被圣上赏识,岂不是要升官了?”
老童生摇摇头:“地方官员多是三年一考核,知州大人来我通城不到一年,必然是升不了官的。”
“都得了天子赐服了,升官不就是迟早的事吗。”
这天下是天子的,有天子撑腰,谁敢压着这位沈知州?
又有人问道:“这么长的文书,就说这么点事?”
老童生面色便有些难看:“后面是陛下夸赞冯族等各大家族有仁义之心。”
百姓一片哗然。
那些大家族将他们欺压得抬不起头,多少人为了在他们手上讨口饭吃而丧命,如今却还被天子嘉奖。
这如何能让他们平和?
百姓们愤愤不平,各大家族却是阴云密布。
第二日沈逾白就接到请帖,邀他前往冯家一聚。
当天晚上,沈逾白坐着轿辇来到冯府门口。
以往沈逾白多坐的是州府配备的马车,今日特意坐轿子,为的就是那点官威。
今日来迎接沈逾白的依旧是冯府管家。
管家凑到轿边,笑着道:“知州大人请下轿,老爷已在偏厅等着您了。”
沈逾白下了轿子,一眼便瞧见金利冯家开的是侧门。
他笑道:“烦请带路。”
管家早见过沈逾白,自不会因着沈逾白朝他笑便以为知州大人是软柿子。
当即笑容更甚,一路领着沈逾白到了偏厅。
踏入偏厅,一抬眼就瞧见上回约见在一品楼的各个家族的当家人均聚集于此。
原本宽敞的偏厅因着坐的人太多,竟显得有些拥挤,也没一个空位留给他。
甘焕头一个发难:“沈知州竟敢欺君,实在是胆大包天!”
沈逾白还未坐下,闻言便站在门口,一双狭长的眸子在甘焕身上扫过,落在冯知章身上,笑着问好:“冯老爷今日身子可还好?”
冯知章也是面上带笑:“很好很好,来人,快给知州大人搬个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