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朕老了。”
“想当年,朕乾坤独断,却无人敢于稍驳。”
“现在群臣虽唯唯诺诺;并不违拗,实是阳奉阴违,都是视朕老了,要投靠新的主子。”
处于皇帝的位置,也不由生出无奈和恐惧。
自己老了,而儿子们一天天风华正茂,不断有人靠拢,这种无可奈何的悲哀,不是经过的人,是难以体会。
“不,朕才是天子。”
“只要朕一息尚存,这天下大权,万无旁落之理。”
这时乘辇一动,徐徐而停,已回到了自己的宫殿,皇帝起身下辇,慢吞吞看了一眼站着候着的赵公公,直接吩咐:“你去吏部一趟,传朕口谕,记说,让他们立刻给苏子籍派官,除了本职,还给个观察使的名义,即刻出京,地方……就选在顺安府吧。”
“是,奴才遵旨。”赵公公小心翼翼提醒了一句:“皇上,状元既授官,那榜眼和探花……”
只安排苏子籍一人,这就有些过于明显,不符合皇上现在不想让其恢复身份的初衷。
皇帝经赵公公一提醒,原本因愤怒而有些迷糊的脑袋,也清醒了过来。
按照规矩,殿试后,状元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榜眼、探花授编修(正七品),别的二甲三甲进士,选择年轻而才华出众者入翰林院任庶吉士,称为“选馆”,没有被选中只得去吏部报到,到六部观政,观政完才能铨选任官。
只给苏子籍一人授官,的确是过于显眼了一些。
他咬着唇,沉思片刻:“那榜眼和探花,也让吏部一并选个官职授了,至于余下的二甲、三甲,还是按照原来规矩来。”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办。”赵公公心一松,庶吉士也好,六部观政也罢,其实都无品级,而一甲三人却本来可以立刻授官,现在仅仅是快了一点,还不至于引起风波。
当下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