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兆全有着文人秉性,真想投其所好,其实不难。”
“本不想与他和解,毕竟已结了仇,但邵思森死前一言,实是为了我好。”
“他既这般,临死还要为我着想,我如何就不能为保全他的尸身,去低一低头?”
“而且,又不是不给报应,只是暂时搁浅罢了。”
“眼下是初春,实际上仍十分寒冷,距离京城最多十日路程,其实并不是不能将邵思森的尸身运回去,但这需要钦差同意。”
想到这里,苏子籍抿着唇,挥毫写了一篇悼友文。
等墨迹干了,略读了一遍,就连同着家书一起装好,从船舱里走出去。
野道人就在外面,显然知道苏子籍要去做什么,正要跟上,苏子籍微摇首:“我自己去见钦差,你留下。”
他这是去低头,又不是去示威,去见友好师长,带着野道人又算怎么回事。
说完,去找船长,要求靠近钦差船。
片刻,这艘船便靠近钦差船,得到允许,两船相连,苏子籍一撩袍,一个跨跃上了对面甲板,对甲兵一拱手:“我要求见钦差大人,麻烦哪位替我通禀一声。”
此时钦差船上,最大船舱中,崔兆全靠坐在垫了软垫榻上,表情冷淡听着下官的报告。
他并不习惯在海上这样行船,风平浪静还好,一旦遇到了些风浪,就会让他晕船,也因这样,有气无力的他,神色显的更冷硬一些,让禀告的官员有些心惊,更是谨慎了。
“钦差大人,本舰船回京,已无军械粮草,预计还有八日,就可抵京,不过可以在海东港、泸容港停息。”
崔兆全睁开眼,一挥手:“不必了,早日回京,向皇上缴旨,皇上等的已经心急了——还有什么事?”
“是——”官员无可奈何应着:“还有件事,苏子籍受命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