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今日,英夷已经同意一谈,也总算是不负圣恩了,有所进展啦。不过,不过这与英夷,该是怎么个谈法。我还想听听仲平你的高见啊。”
“大人客气了,依下官粗识,这洋夷所欲者,无非是想广开商路。与之相谈,若于我有益者,尽可予之;于我无害者,亦可让之;若有碍我利益、民生者,断不能允。
“当与之权衡利害,全力相争。另外,这英夷强悍、狡猾,为防其有诈,还应调兵备战,同时也可为和谈声威造势……”
“诶,仲平此言差矣。”耆英打断了陈堂。
“如今这英人携重兵远来,定是要争利的。我若与之相争,必令其不悦。陈兵待战更是不妥,不妥不妥,这不显得我们没有诚意么,那也忒小器了些。
“要是因此惹怒了洋人,哎呦,那可就不得了啊。若重开战端,战又不能胜,那,那又如何是好啊,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不能辜负了圣恩啊。”
谈判哪有不争的,难不成,人家要什么就答应什么?那还叫什么谈判啊!陈堂心里想,而且连一点后力都不留,岂不是引颈待戮,举手投降么。
莫不是,这英夷已经给出条款,而这耆大人他们也已准备全盘接受了不成?
他起身拱手,想再规劝一二。可那耆英已不愿再听他多言,只是再客套几句后,就打发他先回驿馆候命了。
第二天,大清与英国之间的和谈,便在江宁仪凤门外的静海寺开始了。而谈判的过程却如儿戏般不堪。
或许是前一晚谈话的缘由,耆英并未安排陈堂参与到谈判之中,只是命他襄助其他杂务,做些协调物资的事情。
这一日傍晚,忙完公事后,他回到所住的驿馆。刚一进院门,忽见陈济方、陈济生和陈济怀三兄弟从房中迎了出来。
见到三个子侄突然一齐出现在江宁,陈堂感到很惊讶,忙问道:“你们怎么来了,苏州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陈济方答道:“叔父莫要担心,并无什么要事。我等是因担心叔父,故而前来。”
原来见到陈堂带走的兵勇返回苏州,而陈堂却并未同归,带队的又说不太清楚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