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化成字业章,原本为福建水师提督,是因英夷北上,朝廷为加强长江口防御,两个月前才将其调任江南提督的。
裕谦一面用赞许的目光看着陈化成,一面说:“定海失城丧师,浙省一干同僚已被治罪,我辈实当引以为戒。
“原本我以为这英夷接下来会进犯我省,谁料竟长驱北上,直至大沽口外,威胁京师。这真是所料未及啊。”
一边说着,裕谦一边又转望向了陈堂。
迎着望来的目光,陈堂应道:“是啊,这海路相通,无所不及,故而如此。我大清海禁多年,水师弛废,今已无可用于外海之战船。
“而英夷之战船高大坚固,行驶快捷,枪炮精利。这万里海疆来去自如,我又无水师应对,实属难防啊。”
裕谦闻言,正色而起,“大丈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纵遇虎狼之敌,有何惧哉,唯死战而!”
陈化成听了这话,连声叫好。正在感慨激昂的二人,却被一旁陈堂的一声长叹扫了兴致。
见二人直视自己,陈堂忙起身拱手释道:“我等身居要职,自当尽心竭力,全力以赴。上承皇命,下安黎民。可二位大人,何以屡言死志啊?
“我等之职,在于战守,在于统筹调度,在于保境安民,干系重大。若轻易赴死,岂不有失此责任,百姓又该依仗何人啊?”
听了陈堂的话,裕谦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又无可辩驳。
有此情形,三人已无法深谈,又略聊几句后,便散去了。
又过两日,诸事大体议定,两江的各位要员们分别依照分工布置,纷纷返回各自驻地。
裕谦则同陈化成一路,前往长江口各处巡查防务。
陈堂也返回到了苏州。刚一进内府,管家老吴便迎了上来:“老爷回来啦!您这趟公干辛苦啦!禀老爷,两位少爷差人从老家捎来书信了。”
“哦!书信何时到的?”陈堂忙问道。
“您出门后隔天信就到了。因为您交代过,有什么事都等您回来再说,所以我就一直收着。谁知您一下子去了这么多时日。早知道,我就差人把信给您送到江宁去了。”
“好吧。先把信送到书房吧,我一会儿自去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