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将大刀倒插入地,不发一言,彻底离去。
熊韬亲自冲出战阵守护在他身边。
周延带人拼了命地拦阻,也只是在几炷香的时间被梁犊等十余骑彻底撕开防线。
随着董克方一声不吭地从马上坠落。
仅剩下六七十人的顺命营殿后骑兵被加速突围的怜人骑队分割为两节。
长枪下落不明,战刀折断的周延呆呆地握着刀把,气力用尽地目送那同样不足百人的骑队离去。
他知道这百人的前途不会比自己这些人好上太多。
黎纲带在身边的羌骑只会自己这百余疲惫生员更难对付。
就算有无敌的猛将,但战场上最忌讳太过招人耳目。
一个人再能打,你能打多少个?
腾出手来,一百个人打你一个够不够?
虽然没有完成黎纲交代的任务,但是周延认为眼下的局面也足够交代了。
因此他没有紧追而去。
那个不会带兵的小子压根不懂什么是打仗,但是那句话说的挺对的。
“带这些人是办事的,不是送死的。”
收拢了部下,将还没咽气的敌人一一补刀。
周延一手持一杆长枪,走向董克方尸体旁那个一动不动呆立的身影。
将自己的配枪和李遗的乌枪一起垫在屁股下边,周延终于得空喝了一口冷水。
呼出一口白气,周延淡淡道:“他是替你死的。”
李遗点点头。
周延说的没错。
自己和梁犊相识的消息自然也被这人从各种细枝末节中看了出来。
今日阻击,死的是个都伯而不是个都尉,仅仅是因为这个都尉是因旧相识而手下留情罢了。
“回京之后,我会将一切如实禀告。”
“在此之前,我们这些人还是你的属下,你还有什么嘱咐的?”
李遗摇摇头。
事实上,他确实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董克方和自己不对付,不分人前人后地呛自己,说心里没有气是假的。
但是李遗看到这个直爽汉子的尸体心有悲戚。
又死了一个,李遗发现每次自己叫的出名姓的人死去,自己心中的悲伤难过总是重上许多分。
竟是要逼出泪滴来。
周延侧身看看都尉如丧考妣的神情,忍不住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在我看来有兔死狐悲之嫌。”
李遗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
周延自言自语道:“他倒不是针对你,你当的那个都尉,之前叫董克圆。他的胞兄,死在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