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阔把酒袋递给薛岩枝,告诉她消毒和清创的方法,然后让她给忘尘搓身,自己点了火堆,到另一面开始研究八荒读术。
第一篇,临字诀,要求达到身心稳定,看上去简单,就和平心静气差不多,但是曹阔心里十分清楚,这种境界之类的东西没有多年的炼神、服气之类的功夫,连边儿都摸不到,所以他还得借助那股力量,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那个声音的各种嘲笑和鄙视,开始的时候还会指点两句,到得后来就是各种谩骂和抓狂而无奈的嚎叫。
在经过无数次的努力之后,二者终于可以勉强沟通。
“你是女的?”曹阔发现。
“注意你的语气爬虫,本皇尤多拉。”
“注意你的态度阶下囚,如果你觉得我这里住着不舒服现在就滚蛋。”曹阔总能抓住问题的关键。
“不要得意爬虫,离开那本书你连本皇的一个闪念都无法抗衡。”尤多拉不甘示弱。
“放心,它会伴随你我一生。”曹阔摇了摇圣经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可怜的爬虫,你在这个世界里也不过是个有点力量的大孩子,可在永恒的时间里,你微尘一样的生命并不能阻碍本皇片刻。”
尤多拉的话让曹阔想起来她初现时说的一句:六千五百万年重见天日!当时两人属于意识共同体,他对这话有印象。
这特么得追溯道恐龙时期吧?照这么说自己这点生命期限对她的确不算什么,但曹阔不能认输:“别多想,我会炼制精钢做一只铁匣,用多种语言在里外都铸上经文,并写明原因,我死后会将你封印其中,然后沉到沙漠里,希望你不会寂寞。”
“爬虫,你始终不明白钢铁会腐烂,星球会陨灭,你所做的不过是笑话罢了。”尤多拉似乎毫不在乎。
与尤多拉对话,让曹阔认知到自己的渺小,更摧毁了他满目疮痍的无神论信念,表面上思考者一样静坐,其实内心在经历一场山河俱碎的毁灭,思想世界的坍塌让他陷入了精神世界的空白期。
直到心若止水尘埃落定,冥冥中一颗嫩芽推翻残存的瓦砾破土而出,舒展出一片绿叶,阳光打破黑暗带来温暖,微风渐起,一切渐渐恢复秩序,曹阔仿佛嘴里又含到了半截稚嫩的狗尾巴草,微笑中重新构建着一个新世界。
阳光刺眼,不知何时天已经亮了,八荒迟悔就站在他对面不远,薛岩枝手臂上裹着布条,显是受了新伤。
“你怎么来了,你打人家小姑娘了?”曹阔问。
八荒迟悔白他一眼,让他看看四周的尸体:“你久去未归,我来时这丫头正在给你护法,料理了不少落单的土匪。”
曹阔不由诧异,这一夜的时间他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问薛岩枝道:“为什么帮我?”